他摊开地图,手指滑向河间。
“根据探子情报,叛军仍在瀛洲。他们遮蔽战场,我们无法得知河间情况,但肯定在我们手里,否则叛军应该南下深州了。”
“明日博、相府兵一到,我们立刻发兵。”
秦怀道点点头,“我需提醒你一句,叛军先前是河北边军,战斗力很强。我们没有情报,野战会打的很难。”
他说着这里,又疑惑道:“只是我不明白,河北怎么说叛就叛了。”
“我心中有数。”
杜河说完,继续道:“有人说过,战争是政治延续。河北势力复杂,对士兵来说,谁发饷就听谁的。”
秦怀道不善阴谋,索性闭口不言。
门外响起部曲声音。
“总管,左卫中郎将苏烈到了。”
“快请。”
杜河精神一震,笑道:“你看,情报官不是来了。”
秦怀道露出惊喜,苏烈出身夏军,且作战能力非凡。贞观四年,曾率两百牙兵,攻破颉利王帐。他父亲秦琼,对此人赞不绝口。
但因为出身,他被陛下按在长安,一直没有领兵机会。杜河用的什么办法,把他这个争议人物调出来了。
很快,苏烈被带到大帐。
“末将苏烈,见过大总管。”
杜河打量着这位高宗名将,他今年四十二岁,高鼻阔嘴,身材高大魁梧,但气质内敛。眉目尽是温和。”
“苏郎将来了,坐。”
杜河拍拍他身上灰尘,苏烈受宠若惊。
“小公爷。”
“苏将军。”
秦怀道拱手还礼。
杜河递去茶水,笑道:“长安到易州一千多里,苏郎将连夜赶路。莫不是把我那些学生扔下啦?”
“不敢。末将两百甲士,护着他们在路上。”
苏烈赶紧保证。
“开个玩笑,苏郎将不要紧张。”
杜河见他神情稍松,又道:“苏郎将一路辛苦,本帅欲明日出征河间,想问问,你对叛军知道多少?”
苏烈沉吟道:“刘天君和我,同为高雅贤义子。他为人聪慧,擅长笼络人心,原先在沧州归隐。”
杜河拧着眉,这种领袖式人物,士兵忠心耿耿,打起来困难递增。
“假若你是叛军,会攻打哪里。”
苏烈审视着地图,道:“河间是粮仓,必然要拿下。西路不太可能,跨过太行山,就是并州李绩。伪夏兵力,并不足以西进。”
“只有南下中原了。一路主力攻河间,一路从沧州南下,两部互相依靠。”
杜河点点头,跟他预想差不多。关中有大量精锐,伪夏除非昏头,否则不敢西进,只有趁严冬,夺取大量地盘。
一旦攻占河南道东部,就可以掠夺富饶的淮南道。
而且地盘东面临海,适合他们来年防守。
苏烈低声道:“末将需提醒总管,伪夏军善于设伏。总管若要救河间,要步步为营,平推过去。”
杜河笑道:“你随军就行了。”
“末将也去?”
苏烈一脸愕然,他因高雅贤之死,在朝很有争议。原以为杜河召他来,只是用他对叛军的谋略。
而且他是叛军出身,谁敢轻易用他。万一将来临阵投敌,主帅惹一身躁。
杜河也愕然。
“你不去仗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