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谋反吗?”
杜河微微侧头,张寒眼疾手快,抓着唐守礼往这边拖。张靖玄也不阻止,只是冷冷看着他们。
火光映着他脸忽明忽暗。
“没错!”
“本官就是要反。张某行军打仗不输他们,治理州府也政绩斐然,凭什么在这苦寒易州,一待就是十三年。”
“从年轻力壮,等到白发渐生!”
他仰头大笑,仿佛一吐心中怨气,“十三年啊,看不到上升的希望!就连爵位,都是个四品县伯。”
“哈哈哈哈……”
花园中都是充满不甘的大笑。
“你……”
唐守礼想要斥责,被杜河拨到身后。
这能怪谁,只能说他投的晚。李二身边功臣一堆,封得满满当当,剩下的门阀瓜分,哪有位置给他这个后来者。
张靖玄跟皇帝感情不深,在朝中又没有世家相助。
能保住易州刺史的位置,都算是李二照顾他。
“看看你!”
张靖玄收起笑声,一指杜河,“你一个十七岁的小儿!凭什么能封侯!凭什么当河北大总管!”
“张某竟要给你下跪!”
杜河一脸无辜,提醒道:“张大人,是你自己要跪的啊。”
“住口!”
张靖玄脸庞发红,语中满是激愤,“就凭你是莱国公的儿子!凭你跟太子关系好吗!李唐不给,老子亲自来取!”
他把酒杯摔在地上,密集的脚步响起,几十个凶悍甲士拥出,把整座花园围住,手中刀枪泛着冷光。
二十个部曲涌上,将杜河护在中间。
张靖玄泄尽戾气,满脸都是畅快,悠然给自己倒酒,笑道:“总管别费力气了,安心赴死吧。”
杜河微笑道:“我有些问题请教。”
张靖玄看着天色,饮尽一杯酒,道:“也罢,反正还有时间,总管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刺客是你安排的?”
“是。”
张靖玄颇为自得,“我根本不指望他们成事,两次刺杀,只为把你骗进刺史府。这不目的达到了么?”
若杜河在外宅,至少一百护卫寸步不离。住在刺史府,当然不能带这么多人。
“张大人好心机。”
杜河拍拍手掌,继续发问:“你杀了那么多伪夏军,他们还肯接纳你?”
“总管不懂他们。”
张靖玄仍然保持恭敬,但嘲讽味道十足,“所谓夏王,只是各路义军推举而已,我杀的刘黑闼派,和刘天君有什么关系。”
杜河点点头,跟他想的差不多。
“所以,他们给你的条件是什么?”
“西路归我,打下多少地盘,封地就多少地盘。”
杜河微微一笑,那你真找着事了。李绩这头猛虎,被皇帝按在西路,你跑去跟他打,真是好汉啊。
张靖玄有些不耐,“总管还想拖时间么?别费力气了,军营周围,全是我的人盯着。”
“最后一个问题。”
“讲。”
杜河眼中泛出寒光,“你有没有想过,事败的后果。”
张靖玄手指一抖,见四周没有异样,才冷冷道:“大丈夫在世,不能获得权力,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杜河笑道:“张大人在等城门吧?”
张靖玄脸色一变。
一朵烟火在空中炸开。
“我在等营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