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拱手致谢。
看来东北政策改变,他还不知情。
张俭看着十七岁的杜河,怎么看都不放心,营州边疆重地,三相都糊涂了么,派个毛头小子。
“张督可知,你新任职位?”
“知道,戎州都督。”
戎州是大唐西南辖地,与六诏接壤。
杜河微笑道:“张都去戎州后,若处理北三诏事宜,需提防一个禄东赞的人,此人能力非凡。”
张俭不以为意:“和蛮子打交道么,本督自有主意。”
他留恋的看了眼,这个相处七年的书房,微微叹口气。
“后院已经腾出,本督今夜宿在驿站,明日就离去了。”
杜河有些不好意思,“张督就住在这里,我去驿站。”
张俭摆摆手,道:“既然已经离任,再住在都督府,岂不惹人发笑,都是为国效力,不用矫情啦。”
下午,张俭带着家人,离开都督府。
都督府中,仆人厨娘,都是现成的,玲珑带着他们,把床褥茶具,全部换成新的,又将院子打扫干净。
杜河并未露面,在书房处理书信。
他在路上耽误太久,书信大多是学生寄来,密密麻麻,全是问题,尤其是长乐公主,寄了七封书信。
李锦绣也有数封,信中表示,已在筹备商队,大约半年就能成型,军驿珍贵,她只在末尾,露出几句关切。
即便如此,杜河也能感受到情意。
等他一一回复完,天色已经暗下。
“侯爷,该赴宴了。”
门口部曲,低声提醒,城中三个骠骑府,还未接触,都督府守卫,暂时由张寒带部曲负责。
“张督有回话么?”
“张督说,身体不适,不会参加。”
杜河失笑。
这个张俭,对他意见大得很啊。
营州地处边疆,宵禁更加严格,若无紧急情况,即使是杜河的身份,也只能在官署内设宴。
当夜,营州官员,都来拜见新督。
王玄策不愧是人精,一下午就和众人打的熟络,裴行俭大口喝酒,与三个骠骑将军,也很快熟悉。
杜河微笑敬酒,和蔼可亲。
“诸位,本督刚到,还需你们协助。”
“都督客气……”
一场酒宴下来,宾主尽欢。
深夜,都督府书房。
玲珑端来茶叶醒酒,三人眼中,不见丝毫醉意,王玄策和裴行俭新官上任,眉目中,掩不住喜色。
“有什么消息。”
杜河手指轻敲,营州是本府,必须掌控在自己手里,否则,他就只能像唐俭一样,走安抚的老路。
“回都督,六曹之中,司仓司户,似有问题。”
王玄策心思很细,又善于谋虑,一个下午时间,就套出许多话,司仓司户是户籍和商业,和钱打交道,有问题不奇怪。
“军中,营州骠骑将军崔大器,对侯爷不太欢迎。”
营州三个骠骑府,左卫、右卫加上营州,崔大器是博陵崔氏的人,两边势同水火,不欢迎也正常。
而且他隶属十二卫,任免都在兵部。
除非战时,营州都督,没有直接管辖权。
杜河笑道:“玄策精于人情,能窥测一二,还算正常,行俭不善言辞,是怎么看出来问题的?”
“我与他斗酒,他不服我,那就更不服侯爷了。”
“有效,就是笨了点。”
王玄策抚掌大笑。
“你才笨……”
裴行俭欲要揍他,想起身份不一般,连忙坐下。
杜河看着这两人,颇有些好笑,安抚道:“暂时不急,你们先熟悉官署,等他们露出马脚。”
“诺。”
杜河起身,按在他们肩膀上。
“营州是起点,两位,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