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杜河和裴居业联袂出城。
长安城西,五十骑士正在等候,他们肃然静默,隔着老远,杜河就能闻到,属于战场的杀伐之气。
“不愧是帝国精锐。”
裴居业连连惊叹。
杜河迎上去,骑士里走出一个眼熟面孔,他顿时乐了,竟是内廷郎将李君羡,“李郎将,陛下真舍得本钱,连你也派出来了。”
李君羡温和一笑,“云阳伯,陛下有令,此次行动,百骑均受你节制。”
“还需仰仗各位。”
杜河谦虚拱手,百骑是李二在玄甲军的近卫,经验丰富,他可不敢瞎指挥。
“伯爷,吐蕃使团一天前离开长安。”
大唐一个骠骑府,借护卫之名,盯死使团踪迹,每到一处,皆有密探回报,杜河思索片刻,还需提前埋伏。
“走!”
五十余骑,如飓风刮过官道,直奔鄯州。
七日后,杜河到达临州。
裴居业道:“大哥,临州是军事重镇,两位国公抽调士兵,城中胡商很多,咱们进去太显眼了。”
杜河点点头,侯君集、李靖正征战吐谷浑,临州只余留守士兵。
“那就在城外露营。”
临州城外,一处背风山坳。
杜河坐在火堆旁,篝火发出轻微比剥声,百骑士卒都已入睡,裴居业在他身边坐下,递过来一个酒囊。
“西北风大,喝点去寒。”
杜河猛灌两口,胸口发热,冷风也温和起来。
“叫他也来点?”
裴居业坏笑着问,李君羡为人稳重,凡露营在外,皆有明哨暗哨各一队,此刻他正在巡营。
百骑俱是寡言之人,他一路颇为无趣。
“李郎将。”
杜河轻声呼喊着,李君羡听到动静,快步走过来。
“吐蕃使团,现在在什么地方。”
“刚过秦州。”
杜河微微一惊,使团车马众多,只比他们慢两天,脚程够快的啊,难道吐蕃王察觉到危险,想快速回高原?
“传令沿途各府,使团不准离开一人。”
“诺。”
李君羡携天子密令,沿途军府,均受密令节制。
杜河要的,就是把吐蕃使团,封在一张巨大网里,出了大唐领土这张网,就是吐蕃王身死之时。
“喝点。”
杜河把酒递过去,李君羡摇摇头。
“军中不能饮酒。”
裴居业笑道:“此大唐境内,怕什么。”见他还要推辞,又道:“陛下让你听云阳伯令,伯爷让你喝酒,你就喝两口。”
杜河一脸微笑看着他。
李君羡无奈,猛喝两口,脸上泛起血红。
杜河和裴居业相视一笑。
“李郎将,听说玄甲军中,都是重甲骑兵,你们未带玄甲,和吐蕃骑兵交手,是否有不便。”
杜河未曾领兵,心中好奇。
“长途奔袭,带重甲不便。”
李君羡脸上浮现自信。
“伯爷放心,没有重甲,我手下儿郎,照样是精锐。”
杜河哈哈一笑,“这点我很相信。”
“李郎将,你久经战事,给我说说,大唐领兵元帅中,何人可称第一。”他说着又把酒囊递过去。
李君羡低声道:“若说领兵,代国公当属第一。”
“陛下也不能一争么。”
裴居业颇为诧异,李二在当代年轻人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拥有绝对权威。
“陛下那是文武全才,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