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招的都是些什么人,李孝常、西秦后代都是重犯亲属,此等低贱之人,也敢自称学生,云阳伯替他们出头,难道是对陛下不满吗?”
嘎——
朝廷瞬间安静下来,这些人身份敏感,确实好借题发挥。
但李二面无表情,这医学院本就是为他开。
杜河怒声道:“孔祭酒,至圣先师曾说,有教无类,主张不因身份而歧视,陛下释放他们,正是宽厚仁慈的体现,你身为圣人后代,却侮辱他们人格,儒家仁爱众生的理念呢?”
“此等腐儒,某不屑为伍!”
孔颖达脸色一白,但这话确实是祖宗说的,没法反驳。
刘洎出列道:“云阳伯,我听说你医学院学生,对国子监学生不敬,才遭殴打,他们是奴婢,对士族不敬,就该惩处!”
杜河早看他不顺眼。
“刘大夫,国子监学生,将人踩在脚底,我院学生来劝,反被骂舞姬乃婊子,我来问你,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陛下将他们归为奴婢,是因为他们犯错的惩处,但还是大唐的子民。”
“你等身为士族,是因为有功社稷,理应爱护百姓,做好万民榜样,你就是这样侮辱他人,大惩淫威的?”
“不媚上,不欺下,你儒家风骨何在!”
他养好了精神,中气十足,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我……”
刘洎默然不语,他心里很委屈。
欺凌下人,哪个贵族不是这么干的,但这事,能干不能说,说了就是道德败坏,人活着,得要脸。
张亮出场,大声道:“这些女子乃卑贱之人,怎可当成学生!”
杜河一转身,笑道:“光顾着骂他们,忘了你了。”
“大胆!”
张亮一时气结。
杜河斜眼看他,“你没母么。”
“我跟你拼了!”
这话一出,张亮脸色通红,大叫着要冲上来。
“冷静……”
“鄅国公。”
武将们纷纷抱住他。
李二皱眉道:“怎可骂人。”
杜河一拱手,“陛下,臣不是骂人,臣是问询。”
他转身面对张亮,“鄅国公既有母亲,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男女一阴一阳,孤阳不长,孤阴不生。”
他一拱手,“先朝平阳公主,我朝皇后娘娘,长乐公主,哪个不是贤良淑德,论人品论才能,你比得上么?”
“你鄅国公好色正常,我杜河也好色,但我就不认为,天下女子低贱,听说你床笫之间,称舞姬为宝贝,事后竟说出这种话。”
“真是淫前圣如佛,淫后狂如魔!”
张亮酷爱女色,有关他风闻也传开。
给他一点破,张亮气得怒火攻心,指着杜河手指颤抖。
杜河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说奴婢怎能和娘娘比,我来问你,这些女孩不偷不抢,以舞吃饭,既无人品道德之坏,怎么就低贱了!”
“用双手挣的钱,何来低贱之说!”
“倒是你,仗着陛下信任,多次强迫舞姬,比那青楼嫖客都无耻!”
张亮气得狂叫,要冲上来杀了杜河。
“冷静冷静”
一帮武将连忙抱住。
程咬金擦擦汗,这嘴喷刀似得,幸好他没出列啊。
房玄龄道:“这小子牙尖嘴利,你后继有人了。”
魏征笑:“虽有几分道理,但也是诡辩。”
杜河这厮,忒无耻了,骂人扯皇帝大旗,又扯长孙皇后大旗,谁敢反驳。
刘洎此时缓过神来,大声道:“陛下,云阳伯在狱中,收购死刑犯尸体,此举有伤天和,恳请陛下制止。”
嘎——
这下文臣武将都坐不住了。
云阳伯这路子,有点邪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意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