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温眼泪鼻涕全出,指着他语无伦次。
李二看着韦挺,冷冷道:“好啊好啊,没想到朕的御史大夫,竟然干出这种事。”他一朝门外,“来人,剥去官服官帽,打入大牢!”
两个甲士大步踏入,在他腿弯踢一脚,韦挺跪倒在地,甲士扯去官帽官服,韦挺披头散发,被拖着就走。
“老臣错了,陛下饶命……”
韦挺的呼喊声响彻公堂。
杜勤跪地道:“魏王许诺,事成之后,王府产业,都交由我打理。”他语气平静,似乎已经认命。
望着这个昔日小弟,杜河心情复杂。
李泰心知大势已去,跪在地上痛哭。
“父皇,儿臣一时糊涂……”
李二闭上眼,良久才睁开,他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儿子,缓缓开口。
“青雀,你竟想谋害太子,你们是亲兄弟啊!朕太失望了,你明日就去洛阳,未经传召,不许回长安。”
李泰嚎啕大哭,此去洛阳,哪里还有回长安时。
两个百骑禁卫走近。
“殿下,请。”
李二转过身,不忍再看。
杜河微微叹气,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都说诬告者同罪,按律李泰也得斩首,但人家是皇子,可以不按规矩来,说到底,律法只是皇权的工具罢了。
李泰走后,李二也没心情再留,起身准备离去。
“陛下留步。”
刘德威连忙喊住他,“依照诏令,奴婢不能告主,李恒以奴仆之身告主,依律当处死,你看……”
杜河心中一突,糟了。
本来奴婢,有谋反、谋逆、谋大罪情况,可以告主,但贞观二年,李二担忧奴婢乱用告发权,下令不论何事,奴婢告主皆斩。
他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恳请特赦……”
李二脸色犹豫。
“不必了!”
杜河大惊,看着说话的李恒。
“天子之令,岂能因奴而废,小人甘愿赴死!”
李恒抬头直视皇帝,缓缓道:“小人自出生,便饱受战乱之苦,后来大唐定天下,才过几年太平日子。”
“陛下是圣君,希望以后……大唐都是盛世。”
他身体软软倒下去,瞳孔快速扩散
“李兄!”
杜河一把抱住他,李恒口中溢出污血,他竟然提前藏毒,此时咬破毒囊,不过瞬息,就已死去。
杜河头皮一麻,竟说不出话来。
公堂众人,都被这一幕震住。
魏征喃喃道:“忠君之人……”
李二走过来,轻轻抚上李恒眼睛,他眼中流出热泪,“朕答应你,一定会把大唐变成盛世!”
“杜勤、杜元、杜温,诬告……”
刘德威在进行最后审判。
杜河置若罔闻,抱着李恒尸体,走出大理寺。
“杜河!”
秦怀道在等他,见他抱着尸体,“这是……”
“怀道,李恒是魏王府义仆,你帮送去他家,好好安葬。”他现在穿着囚衣,披头散发,不适合处理李恒后事。
“交给我。”
秦怀道接过尸体,郑重点头。
杜河一脸茫然,李恒之死,让他沉痛不已,他无法理解,仅仅是为皇帝之令,就甘愿赴死,到底是忠诚还是愚蠢。
又或许只是时代的悲哀。
杜府马车早在等候,赛木驾着车赶来,对他咧嘴一笑。
“小少爷!”
杜河笑了一声,钻进车厢,大哥杜构端坐在里面,眼中喜色一闪而过,淡淡说了句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