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士满头大汗闯进。
“陛下,有人为杜河喊冤!”
……
一个时辰前,长安城南。
这里住的都是贫苦人家,农具杂乱无章堆放在巷子里,污水流淌,李恒避过污水,走进他的家。
“恒儿回来了。”
“母亲。”
他走进去,母亲正在拜佛像。
“恒儿,快来拜拜,保佑恩公!”
李母摸索着,把香插在里面,又催促他,李恒微微心酸,母亲操劳过度,生病没钱看,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是。”
他赶紧走过去,跪在地上。
“菩萨保佑云阳伯无病无灾,富贵一生。”
他其实是不信的,但母亲信,他就照做。
李母摸着他的手,露出慈爱,“以后娘要去了,你需每日上香,知道吗?没有云阳伯制药,娘和籍儿,早就没命了。”
“孩儿知道了。”李恒温声应下,“弟弟呢。”
李母露出笑容,“这孩子读完书,出去玩了。”
屋内光线昏暗,李恒扶着母亲坐下,“弟弟年幼,母亲不要太过严厉。”
“娘知道,娘是希望他有出息,恒儿,当初你为我们,不惜卖身为奴,娘心中一直对不住你。”
李恒笑道:“母亲说得哪里话,儿在王府,过得很好。”
李母叹息着,“恒儿,你尽会安慰娘,你性格坚毅,从小就自强,在王府被人呼来喝去,哪里有快乐。”
李母又道:“可是有什么事,今日不需当值么。”
“无事,魏王去宫中了,儿今日请假,回来陪陪娘。”
李母摸着他的脸,责怪道:“你皱着眉头,定是有事!”
“云阳伯今日斩首,儿心中为难……”
李母大声道:“怎不早告诉我,快,去看看恩公!”
“儿能救云阳伯,只是为奴告主,会有性命之忧,因此烦恼。”
李母厉声道:“我儿岂敢忘恩!你父在时,便教导你,男儿敢作敢为,恩怨分明,死又算得了什么!”
李恒跪地泣道,“儿不怕死,只怕无人照顾母亲幼弟。”
“娘眼虽瞎了,但手能织布,肩能挑担,怎会照顾不了籍儿,你卖身为奴,也不能断了脊梁!”
“那儿……便去了!”
李恒重重磕头,大步离家。
……
西市刑场,日晷影子越来越短。
程典道:“跪下。”
杜河缓缓跪在地上,他已然无所畏惧。
台下哭声一片,他看到站立不稳的丽雅莎,看到躲得远远程处默张良绪,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百姓衣服的秦怀道。
等等!
这傻小子不会要劫法场吧!
程典缓缓拿起令箭!
刽子手举起大刀。
“陛下有旨,刀下留人!”
“陛下有旨,刀下留人!”
一个声音由远到近,马上骑士快速接近刑场!
秦怀道面露喜色!
宣骄猛然站起!
日晷影子达到最短!
程典一咬牙,令箭飞出!
鬼头大刀扬起,在阳光下闪出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