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老和尚顿时无语,心想这厮怎么不讲理,大唐律规定的贱籍,但确实与佛家众生平等的理念不合。
他有心不管这事,奈何韦氏距离牛头寺很近,平常寺庙收租、放贷,还要和韦氏配合,今天放任韦猛吃亏不管,以后不好相处。
慧明苦口婆心劝:“施主,还是要讲道理啊。”
杜河一挥手:“讲道理咱嘴笨,咱就喜欢打人!老和尚,我劝你识相点让开,否则,本公子拆了你的庙!”
慧明顿时没话说了,杜河连韦猛都敢打,自己一个出家人,回头挨揍也白挨,连忙带着僧人退到一旁。
杜河转向杜勤,吼道:“打,不然就滚出杜府!”
杜勤不敢违逆,上前来,看着韦猛这张胖脸,又想起他将自己踩在脚底,说出那句,某训奴仆如训狗,心中冒出一股火。
“啪啪啪……”
他边哭边打,将韦猛的脸,打的如猪头一般。
围观香客哗然大作,韦猛咬着牙,奋力挣扎,奈何杜河铁手一般抓住,急的他双目似要喷火。
他一个奴隶主,被奴仆当众打脸,简直奇耻大辱。
耳光打完,杜河才松开了他,将一锭银两仍在韦猛脚下:“诺,这是赔你的医药费,十个耳光,五十两银子。”
说罢,他缓缓离去,围观香客让出路,眼中既敬又畏。
韦猛捂着红脸,周围香客的眼光,仿佛针扎一般刺在心里,躺下的护卫挣扎着来扶他,韦猛眼中不见怒意,只剩下森森寒意。
“回韦曲叫人,老子今天要活剐了他!”
……
杜氏部曲护送着杜河回返杜曲,经过这一番耽搁,夕阳西下,今天虽然是初一,城内宵禁开放,但外城门涉及长安安全,还是会封闭。
“统领,咱们是不是惹事了?”
一个护卫心中忐忑,看着队伍前头的马车,低声说道。
胡戈儿道:“公子竟然为了回护下人,不惜得罪韦贵妃,我们做属下的,只管跟着公子冲就是。”
周围护卫纷纷点头,得主如此,只有以死报之。
马车内,玲珑一脸惊惧,显然还没回过神,既是为自己命运感到悲切,又担心杜河得罪韦贵妃的后果。
“小孩子瞎操心什么,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少爷连卢国公都打过,区区一个商贾。”
杜河见她脸色不对,连声安慰。
玲珑这才回过神,想想也是,心情又转而明朗,嗯嗯点头:“少爷最厉害了,把大胖子打的屁滚尿流。”
杜河声音提高:“记住,杜府不欺负人,也不能受人欺负,挨打就还手,打不过找少爷,不还手的人怂包,杜府不收。”
“我错了,少爷。”
马车外传来杜勤的声音。
玲珑小声道:“勤哥儿很勇敢了。”
杜河瞪了她一眼,韦杜两家,同属关陇集团,对外是同盟,抵御山东豪强和江南士族,但联合起来有一个很大弊端。
就是影响力太大了,朝中官员占比四成,以及八个精锐骠骑府,会引起皇权的猜忌,后世武则天提拔寒门,对关陇集团大力打击,势力迅速瓦解。
这也是他出手的原因,他相信,李二不会因此苛责他。
马车驶入杜曲,杜明早在等候,他见儿子脸上红肿,连忙问怎么回事,等玲珑讲清缘由,杜明表情复杂。
“哎,少爷……你这”
终究是没说什么。
杜文德见他们回来,连忙出来迎接,杜河拱手道:“叔叔,今天天色晚了,城门关闭,晚辈可能要叨扰了。”
杜文德哪有不欢迎的,安排他们进了大宅,划了一座院子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