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穿着厚厚地蓝色交领绸衣,脖子上围雪白的貂皮,尽显贵气,可惜说话嘴上缺了两个门牙。
杜河见他说话漏风,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两个,又皮痒了是吧。”
张良绪见他手掌挥动,顿时觉得脸上隐隐作痛,把头一缩,叫道:“我们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只是刚好领田路过。”
程处墨暗骂他没出息,呵呵冷笑:“小爷怕你不成。”
杜明刚想开口劝慰,杜河一抬手,制止了他:“这分田里头,是你们几个搞的鬼吧,我还要谢谢你们,送我一块这么好的福地。”
程处墨哈哈笑道:“杜少爷不是被打傻了吧。”
“你不信?”
“你看我傻吗?”
杜河真想说,你确实挺傻。
他不想在这打架,只要李二还在一天,他们这群国公大臣,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敢见血。
李二的意志是平稳,天下就得平稳。
既然暂时弄不死他们,也不必跟他们纠缠,杜河想了想,说道:“不若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半年内,这里会成为长安显贵们热衷的地方。”
程处墨和张良绪对视一眼,这破地方距离京城十多里,周围就几个佃农聚集的村落,要说能谁喜欢往这跑,他们是万万不相信的。
“赌注呢。”
杜河道:“我输了,以后见着你们喊大哥,你们输了,以后见到我喊大哥。”
这个赌注相当于主动服软。
“成交。”
两人立刻答应,连连催促车夫回府,生怕杜河反悔。
……
夜色深沉如水。
长安宵禁之后,便再无白天地热闹。
屋内点着明亮的烛火,杜河身着锦袍,拿着一只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温汤山山体的改造,总体的设计,都只能靠他记忆画出来。
玲珑打着瞌睡,犹自在旁边伺候。
杜河开头道:“大哥还有多久回来。”
玲珑揉着眼睛,“昨天来信了,大公子还未启程,杜管家说还有十来天,今天让人把院子打扫干净呢。”
杜构继承莱国公的爵位,又是慈州刺史,年末要回吏部述职,看望家小,顺便在李二面前刷刷脸。
还是有点久啊。
又瞧见她困顿的样子,笑道:“你要是困了就去睡,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玲珑低着头,白皙脸上一片粉红,小声道:“那我去暖被窝。”
杜河一把拉住她,笑道:“少爷身强体壮,要你小丫头暖什么被窝,去去,自己回房间睡去。”
玲珑才十四岁,在杜河眼里就是初中生,他不是君子,也干不出这么禽兽的事。
玲珑手指绞着衣角:“杜管家说,到时候宫里会派人来伺候少爷,玲珑再不努力,以后就被排在外面了。”
李二给杜河安排了城阳公主的婚事,按照惯例,成婚之前,需要在宫中派来宫女,以检查杜河的身体情况。
不过杜河觉得有点扯,城阳公主才九岁。
“别听他瞎说,宫里来人了,玲珑也是少爷最亲近的丫鬟。”
玲珑这才喜笑颜开。
杜明一直把他当成小孩看待,改造温汤山花费巨大,钱财以万贯计,这个执拗忠心的管家肯定不会同意。
是时候去一趟慈州,见一见大哥杜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