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教务处的王主任哼着小曲儿，拎着公文包，心情不错地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自家老婆正搂着女儿王丽丽坐在沙发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气氛瞧着有点不对劲。
他女儿王丽丽是嫁出去了，不过婆家离得不远，隔三差五就回娘家来。
王主任瞅了一眼女儿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头就乐开了花。这可是他们老王家盼了十年的金孙啊！
他记得清清楚楚，按日子算，这都十个月了，眼瞅着就快生了。
“怎么了这是？”王主任换了鞋走过去，把公文包往旁边一放，“丽丽回来啦？今天感觉怎么样？小家伙没闹你吧？”
王丽丽一看见她爸，眼圈“唰”地就红了，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囫囵。
“爸……”
王主任的老婆，王夫人，赶紧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一脸愁容地看着他：“老王，你快来听听，丽丽这事儿，可愁死我了。”
“怎么了？是不是要去医院了？我马上叫车！”王主任一听就紧张起来，作势就要去拿手机。
“不是！”王丽丽一把拉住她爸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爸，我……我这肚子，已经十二个月了！”
“什么？”王主任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十二个月？你是不是记错了？哪有怀十二个月的？”
“我没记错！我记得清清楚楚！”王丽丽急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之前我去医院做产检，医生就说听不到胎心，怀疑……怀疑是死胎。可我不信啊！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动，跳得可欢了！怎么可能是死胎！”
王夫人也跟着叹气：“是啊，老王。刚才丽丽还让我摸了，那动静，可不小呢！活蹦乱跳的，就是……就是不出来啊！”
她说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丽丽，你说……会不会……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这都十二个月了，咱也不是怀的哪吒啊，怎么还不出来？”
“不是的！妈！他不是死胎！”王丽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她抓起王夫人的手，又一次按在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上。
“你再摸摸！你摸摸！他听见你们说他坏话，不高兴了！”
王夫人把手放上去，刚开始还没什么动静。可几秒钟后，她手掌下的肚皮，突然猛地一跳！
那力道之大，吓得王夫人“哎哟”一声，手都缩了回来。
紧接着，王丽丽的肚子就像开了锅似的，里面那个小东西开始疯狂地折腾起来，拳打脚踢，左右翻滚，把肚皮顶出一个又一个形状各异的鼓包。
“哎哟！疼疼疼……”王丽丽疼得弯下了腰，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王夫人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又看着那诡异胎动的肚子，心里也开始发毛了。
这……这动静，确实不像是死胎啊。可这怀了十二个月还不生，也太邪门了。
王主任站在旁边，看着这离奇的一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大学里当了一辈子领导，最不信的就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可眼前这事，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是不是日子算错了？”他还是不死心，试图用科学来解释，“丽丽，你跟小张结婚十年才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可不能出一点差错。这样，我看不行，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再去好好查查！必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丽丽疼得直吸冷气，但一听去医院，又开始犹豫。她怕医生还是说她肚子里的是死胎，怕医生要给她做手术。
“爸，妈，你们先别告诉我老公行不行？我怕他担心。”她哀求道。
“行行行，都听你的，我们先去，等你老公下班回来，咱们说不定都抱着外孙回来了。”王主任当机立断，扶起女儿。
老两口连哄带劝，总算是把王丽丽给说动了。
一家三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急匆匆地赶往了京大附属医院。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又是一通复杂的检查。
负责给王丽丽做b超的是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他盯着屏幕上的影像，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专业冷静，慢慢变成了困惑，然后是惊疑，最后是彻头彻尾的恐惧。
他反复调整着探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无意识地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
电脑仪器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子宫里的胎儿，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迹象。
没有心跳，没有血液流动。
就是一个几个月前就已经停止发育的……死胎。
可……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