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沈玉琳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回房休息了。
叶清婉也不在。
他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里面的灯亮着。
叶清婉正蹲在地上,帮他收拾行李。
那个属于他的,半人高的黑色战术行李箱,被摊开在地上。
叶清婉正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把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的作训服,放进行李箱里。
陆骁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某个地方,又开始变得柔软。
他走过去,想说“我来吧”,结果一低头,就看到了行李箱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除了他的衣物和一些日用品,箱子的角落里,还被塞进了一堆他完全看不懂的玩意儿。
一沓画着奇怪红色符号的黄纸。
几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还有一堆瓶瓶罐罐,有瓷瓶,有木瓶,上面贴着歪歪扭扭的标签,写着“生肌散”、“止血粉”、“解毒丹”之类的字样。
陆骁的眼角抽了抽。
她这是……把她那个药王谷的家底都给搬来了?
他刚想开口阻止,告诉她部队有严格的规定,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带进去的。
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
叶清婉从自己的小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黄色符纸。
那张符纸,比其他的那些看起来都要精致一些。
上面的朱砂印记,颜色也更加鲜亮。
她将那张符纸捧在手心,低着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对着符纸,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然后,她抬起头,走到挂着他作训服的衣架前。
她拿起那件他明天要穿的,最外层的作训服,将那张符纸,无比珍视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作训服内侧最贴近心脏的那个口袋里。
放好之后,她还伸出小手,轻轻地在口袋外面拍了拍,仿佛在确认它已经安安稳稳地待在了它应该在的地方。
那张符纸上,用朱砂写着两个隽秀又带着一丝稚气的字。
平安。
陆骁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地撞了一下。
一种酸酸涩涩,又带着点滚烫的,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瞬间涌上了他的喉咙。
他看着叶清婉的侧脸,灯光下,她的睫毛长长的,皮肤白得像玉,神情专注又认真。
她不是在开玩笑。
也不是在搞什么封建迷信的恶作剧。
她是真的,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担心他,保护他。
这一刻,陆骁心里所有的防线,所有的挣扎和犹豫,都彻底崩塌了。
去他妈的规矩。
去他妈的面子。
他只想把这个女人,牢牢地绑在自己身边。
叶清婉放好了平安符,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陆骁。
她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陆骁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望不到底的夜空。
叶清婉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小声问:“怎么了?是我收拾得不对吗?”
陆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迈开长腿,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叶清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衣柜上,退无可退。
她紧张地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男人。
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