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黑袍人冷笑,周身黑气化作漩涡,将我们死死压制。许胜浑身金光暴涨,试图冲破束缚,却被黑袍人一把抓住手臂,重重甩向石墙。撞击声震得墙面龟裂。
黑袍人的冷笑震得耳膜生疼,我攥着剑柄的手已经麻木。深知正面交锋毫无胜算,我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剑上,施展出压箱底的随影行秘术。身形化作残影掠过满地符咒,剑锋擦着黑袍人的衣角刺向石像。
青石雕刻的狰狞兽首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袍人周身的黑雾瞬间凝成实质。冰冷的黑水如活物般缠住我的脖颈,腐蚀的刺痛顺着血管蔓延。我疯狂挥剑劈砍,却见黑水被斩开的瞬间又迅速愈合,腥甜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去死!黑袍人猛然发力,我被重重甩向一旁。倒塌的梁柱轰然砸下,扬起的烟尘中。李国前辈半浮在黑水之上,白发被染成暗红,胸膛剧烈起伏。
把鼎契约交出来!黑袍人手中黑气凝成昏迷的王小子,否则这孩子可不保!说着,他掌心的血刃抵住王小子咽喉。
接着!李国前辈突然暴喝。我强忍眩晕抛出佩剑,老将军接住剑的刹那,周身腾起金色符文。他拖着残躯跃起,剑光如银河倒悬,黑袍人躲避不及,右臂应声而落,但王小子脖子被瞬间扭断并坠落,我拼尽最后力气扑上前,接住了那具渐渐冰冷的身体。
不——!我嘶吼着,泪水混着血水砸在王小子苍白的脸上。怀中的体温正在消散,他脖颈处青紫的勒痕刺痛双眼。李国前辈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通红,剑上杀意暴涨,与黑袍人缠斗在一起。
另一边,许胜浑身金光大作,体表浮现出古老的战纹。他凌空跃起,铁拳裹挟着风雷之势轰向石像。轰隆!整座石像炸裂成无数碎石,金刚阵的符文寸寸崩解。城主在城外高声传令:红血石已破,全力摧毁!
激战中,李国前辈的剑刺穿了黑袍人的心脏,而黑袍人的利爪也同时洞穿了老将军的胸膛。两人僵持片刻,黑袍人化作漫天黑灰,李国前辈却像棵枯树般缓缓倒下。我踉跄着扑过去,接住那具还有余温的躯体,他染血的嘴角却还挂着释然的笑:鼎............话音未落,永远阖上了双眼。
远处传来红血石接连破碎的轰鸣,而怀中两人的温度,却再也暖不回这冰冷的战场。
黑袍人化作飞灰的刹那,乡内的黑衣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们扯下残破的兜帽,露出眼瞳中疯狂翻涌的血雾,手中弯刀毫不犹豫地挥向身旁的百姓。抱着幼童的妇人被踹倒在地,白发老者试图阻拦,却被生生拧断脖颈,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土墙之上,将这座原本宁静的乡野瞬间染成人间炼狱。
进乡平邪修之乱城主在城外高喝,银白长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他身后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试图阻挡黑衣人继续扩散的暴行。然而黑袍人死后的疯狂似乎更甚,这些失去理智的黑衣人,更猛向着平民聚集的方向疯狂突进。
许胜的玄甲还在滴落敌人的黑血,他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们值得一场体面的葬礼。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弯腰抱起李国前辈染血的躯体,老人指节已经僵硬。王小子苍白的小脸枕在我的臂弯,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痕,仿佛只是陷入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
我将两人安置在土地庙。寒风卷着灰烬掠过他们安详的面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三天前,李国前辈坐在门槛上,笑着给王小子讲江湖故事的场景。喉头泛起腥甜,我重重抹了把脸,转身抄起佩剑,却发现许胜已经单枪匹马冲入敌阵。
金色的拳劲轰碎挡路的黑衣人,许胜的怒吼震得瓦片簌簌掉落:给我退!他周身的战甲光芒大盛,徒手抓住弯刀的刃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却将胆敢靠近的杀手尽数震飞。我挥剑切入包围圈,剑锋挑开黑衣人脖颈时溅起的黑血落在脸上,滚烫而腥臭。
城主的银甲军队,剑光如雪,所到之处黑衣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月光下,将残余的黑衣人逼向燃烧的废墟并屠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