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乌鸦白死?传出去弟兄们怎么想?人心一散,社团还怎么撑下去?”
笑面虎攥紧拳头,声音发颤。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打不过人家,就得低头认栽。
眼下东星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乌鸦这笔账,将来总有机会清算。”
骆驼语气低沉,话虽说得平缓,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重。
短短几句话说完,他已恢复冷静,脸上那层怒意悄然褪去,神情重新变得沉稳克制。
身为东星的掌舵人,他不能像手下那些兄弟一样凭血气办事。
每一步决策都牵连着整个社团的安危,容不得半点冲动。
“可就这么算了?乌鸦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笑面虎猛地站起,一掌拍在桌上,声音都在发抖。
“谁说算了?”
骆驼冷声一笑,目光如刀般扫向他,“你真忘了苏墨当初提的条件?”
“什么条件?”笑面虎一时没回过神。
“乌鸦是死了,但你还欠他一根手指——他明明白白说了,三天之内见不到你的指头,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骆驼语气平静,可眼底却透出疲惫。
此刻他只觉得心力交瘁,甚至有些后悔当年把这两人从荷兰带回港岛。
若不是那一念之仁,何至于如今处处受制于人?
“杀了乌鸦还要我断指?苏墨这是存心羞辱!”
笑面虎脸色骤变,慌乱中竟带上了几分哀求,“老大,您不能由着他这么猖狂!这事绝不能答应!”
骆驼望着他失态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非要惹他,现在尝到苦头了,又来指望我出头?”
他伸出两根手指,一字一句道:“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第一,自己动手,把手指送过去;第二,等着被人砍下来。”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你自己掂量清楚,一根指头,还是整条命。”
随后摇了摇头,“别再妄想东星为你出头。
为了你一根手指就和四海全面开战?我不可能做这种决定。”
话落,他拍了拍笑面虎的肩,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办公室里只剩下笑面虎一人,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骆驼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没人会再替他兜底。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十根手指一根根数过去,哪一根都不舍得割。
可一想到乌鸦死时的惨状,心头就是一阵发寒。
他不敢赌,更不想死。
终于,他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
“咔”地一声,寒光乍现。
他深吸一口气,将刀刃抵在左手小拇指上,闭上眼,狠心往下压去……
第二天清晨,四海娱乐城。
咚咚咚——
托尼站在苏墨办公室门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来。”屋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托尼推门而入,恭敬地走上前:“老板。”
苏墨正靠在椅上看书,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事?”
最近他几乎手不释卷,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多读些东西实在可惜。
“东星的人刚来过,送来两样东西,说是他们龙头骆驼亲自交代,务必交给您。”
托尼双手奉上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盒,还有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