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两个工作人员,推着一张轮床,从后台缓缓走了出来。
轮床上,躺着一个老人。
他的脸是一种了无生气的灰败色,嘴唇发紫干裂,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躺在那里,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只有喉咙里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漏气般的声响。
轮床推近,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馊味散开,前排的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这……这人还有气吗?”
“你看他的印堂,都黑透了。这是死人的气色,没救了。”
李国桢对着话筒说。
“哪位同仁,愿意上台,为这位老先生诊断一番?”
大厅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这明摆着是李国桢设下的局,这个病人,就是他用来对付那个狂妄年轻人的杀手锏。
谁这时候上台,诊断对了,得罪李国桢。
诊断错了,丢自己的脸。
李国桢似乎早有预料,他直接点名。
“王副会长,您是咱们京城有名的圣手,不如您先来看看?”
被点到名的王副会长,一个六十多岁的胖老头,脸色一僵。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硬着头皮走上台。
他先是搭上病人的手腕,随即脸色一变。
他不死心,又换了一只手,接着又用三根手指在病人脖颈、胸口等几处大穴上按压探查。
最后,他只能对着话筒,摇了摇头。
“李会长,惭愧。”
“这脉象如游丝,时断时续,五脏六腑的生气已经散了。这不是病,是命数尽了。恕老夫无能为力。”
王副会长走下台,对着身边的同伴低声说:
“不对劲,这脉象太邪门了!根本不像是将死之人,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
李国桢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位。
“刘教授,您是海归西医权威,中西结合的大家,您有什么看法?”
那位刘教授带着两个助手走上台,直接用便携心电图仪、血氧仪等设备进行检测。
屏幕上的数据跳动了几下,随即变成一条直线,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刘教授摘下听诊器,面色凝重地对着话筒说。
“各位,数据不会骗人。病人的心跳已经停了,血氧饱和度低于危险阈值。从现代医学的角度,他已经可以宣布临床死亡了。”
他走下台,对身后的助手吩咐道:
“马上通知后台备好肾上腺素和除颤仪!李会长搞什么鬼,把一个死人推上来,这不是砸我们华夏医学界的招牌吗!”
大厅里议论声四起,所有人都觉得李国桢今天这事办得不地道。
就在这时,台下角落里,一个穿着苗疆服饰的矮小男人摇了摇头。
他身边的人立刻问道:“吴大师,您看出了什么门道?”
那吴大师没有上台,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又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没救了。”他低声说,
“他这不是病,也不是寻常的毒。你看他指甲发黑,但嘴唇却不是中毒的颜色。
他身上的气味,像是几种不相干的药材混在一起,发生了最坏的反应。
这是药吃错了,神仙难救。”
中医、西医、苗疆用毒的高手,三方都下了定论。
这个病人,死定了。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而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飘向角落里的曹阳。
李天宇看准时机,他抢过一个话筒,走到了舞台中央。
“各位前辈都辛苦了!”
他先是恭维了一圈,然后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矛头直指曹阳。
“京城名医束手无策,连我爷爷都觉得棘手的病人,不知道我们那位来自魔都的圣手医王,有什么高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