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地发出了指令。
“省得你们争。”
夜深了。
曹阳躺在床上，没睡。
他枕着手臂，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盘算着去魔都的事。
那个“圣手医王”大赛，一听就是个麻烦窝。
他现在丹田空虚，真气枯竭，跑去那种龙潭虎穴，跟把脖子送到别人刀口下没区别。
麻烦，他最讨厌麻烦。
卧室的门开了，没声音。
一个穿着黑色睡袍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苏清寒。
她没开灯，房间里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照出她高挑的影子。
守在床边打盹的秦般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苏清寒，嘴角一扬，没说话。
另一边的孙清邈则有些紧张，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苏清寒的目光扫过她们，没有停留，最后落在床上的曹阳身上。
“都出去。”
她的声音很轻，屋里的人却都打了个哆嗦。
秦般若耸了耸肩，站起身。
她扭着腰，经过苏清寒身边时，故意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
“苏总，可别把我们家主人累着了哦，他还是个伤员呢。”
苏清寒没理她。
秦般若轻笑一声，很自觉地带上了门。
孙清邈犹豫了一下，她看看床上的曹阳，又看看苏清寒，最终还是默默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卧室里，只剩下曹阳和苏清寒。
苏清寒没有立刻说话。
她走到床边，就那么站着，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曹阳。
她看着曹阳，眼神很乱，里面有他没见过的东西。
“苏总，三更半夜闯进一个男伤员的房间，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吧？”
曹阳先开了口，语气懒洋洋的。
苏清寒的嘴唇动了动。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水壶想给曹阳倒杯水。
她的手在发抖。
水壶碰到杯子，叮当一声，水洒了出来。
她端着那半杯水，走到床边，递给曹阳。
“有事？”
曹阳没接，只是看着她。
苏清寒的手就那么举着，有些僵。
她深吸一口气，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伸出手，想帮曹阳整理被角，动作却很僵硬。
她的手碰到被子又缩了回来，不知该放哪儿。
“苏清寒。”
曹阳突然开口，叫了她的全名。
“有话就说，别在我这儿演什么欲语还休的苦情戏。”
苏清寒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曹阳，眼眶一下就红了。
“曹阳。”
她终于开口，声音发抖，“圣手医王大赛……你必须去。”
“哦？”
曹阳挑了挑眉，向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给我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这个伤员，跑去千里之外拼命的理由。”
苏清寒咬了咬嘴唇。
她那双总是自信的眼睛，此刻动摇了。
“我爷爷，快不行了。”
她说出这句话，每个字都说得很没力气。
曹阳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
他看着苏清寒。
这个一向强势的女人，此刻肩膀却垮了下来。
她紧紧攥着拳头。
“苏家的医疗团队，不是号称全世界最好的吗？”
曹阳说道。
“没用。”
苏清寒摇了摇头。
“所有的专家都看过了，所有的仪器都检查过了，他们查不出任何病因。”
她停顿了一下，喉咙滚动，把话咽了回去。
“我爷爷的身体机能，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衰竭。他们说，我爷爷最多……还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