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林晚晴和孙清邈的脸瞬间就黑了。
她们看着那个生无可恋的男人，又看了看旁边歪着头一脸好奇的虞姬，心头火起。
“反对无效。”
孙清邈率先开了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曹阳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曹阳，勾起嘴角，眼神里却没有笑意。
“根据《危重病患紧急处理条例》第三条第七款，病人在意识不清、生命垂危的状态下，其监护人及主治医师有权为其做出最有利的医疗决定。”
她顿了顿，伸出食指先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林晚晴。
“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她是你的临时监护人。”
“我们一致认为你需要彻底清洁全身和消毒创口。”
“没错！”
林晚晴立刻心领神会地附和：“我同意孙医生的专业判断！这是为了你好！”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狠狠瞪了曹阳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说：
“你今天脱也得脱，不脱也得脱！”
曹阳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统一了战线的女人，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尊严。
然而孙清邈已经不给他任何机会了。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她说着，直接转身将水壶拿了过来。
然后她又从自己的医疗包里拿出一卷纱布。
她将纱布撕成两半，一半递给林晚晴，一半留给自己。
“来吧。”
她看着林晚晴，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分工合作。”
“怎么分？”
林晚晴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负责上半身。”
孙清邈说，
“他的伤口主要集中在胸部和后背，由我这个专业医生来处理比较稳妥。”
她这个理由天衣无缝，林晚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
“那……那我呢？”
“你。”
孙清邈的目光下移，落在曹阳那条沾满血污的裤子上，
“就负责剩下的部分。”
林晚晴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但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好！”
她咬着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保证完成任务！”
她说着，直接将手中的纱布浸湿，然后伸出手。
她伸出手。
那双手曾握过枪也拷过罪犯，此刻却带着一丝颤抖，伸向了曹阳腰间的皮带。
“唔……”
曹阳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就在此时，那个一直被她们当成空气的虞姬突然又歪了歪头。
她那双眼睛里满是好奇。
“你们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轻柔，却让林晚晴和孙清邈的动作同时僵住了。
“我们在给他治病！”
孙清邈转过头，板着脸解释道，
“这是一种重要的治疗手段！
你不懂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
“哦……”
虞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坐在一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的每一个动作。
林晚晴和孙清邈被她这道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们只觉得自己在合伙欺负一个可怜的病人。
“看什么看！”
林晚晴终于忍不住了，她红着脸狠狠瞪了虞姬一眼，
“不许看！”
虞姬被她突然一凶，吓得身体缩了一下。
但她没有移开目光。
她只是伸出食指，指了指曹阳。
“他……好像更疼了。”
林晚晴和孙清邈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们这才发现，曹阳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经拧成一团。
他的额头再次渗出一层细汗，嘴唇更是被自己咬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