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这才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那个快要不行的小男孩身旁。
他没有用针。
也没有用药。
他只是不紧不慢地从旁边的药柜上随手拿起了一小撮最常见、用来驱蚊的干艾草。
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在众人充满疑惑和不解的目光中，
他将那燃烧着、散发袅袅青烟的艾草，对准了小男孩的肚脐，也就是中医所说的“神阙穴”。
然后就那么不远不近地来回熏烤着。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仅仅十几秒钟的时间，
那个原本快要断气、浑身剧烈抽搐的小男孩，
竟然奇迹般地停止了抽搐！
他那青紫的脸色也开始渐渐恢复一丝血色，
他的呼吸也从微弱渐渐变得平稳有力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傻了。
那个孙掌柜更是如同白天见了鬼一样，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曹阳。
曹阳吹了吹指尖的艾草灰，
然后用一种平淡至极的语气开口说道：
“断肠草，性阴寒。”
“金蝉蜕、犀牛角，也都是大寒之物。”
“以寒攻寒，只会加速他体内脏器的衰竭。”
他看了一眼还处在震惊中的孙掌柜。
“你家小姐的方子，没错，
但是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孩子，天生就是阳虚体质。”
“用艾灸神阙穴的纯阳之气护住他的心脉，才是救他的第一步。”
“现在，”他顿了顿，“你再用你家小姐的方子，才能真正药到病除。”
孙掌柜看着曹阳，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卫星电话，将曹阳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了电话那头。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
那个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女声才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被一个外人当众指出错误的羞恼，和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好奇。
“你……”
“让他……接电话。”
孙掌柜双手颤抖着，将那部还通着话的卫星电话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曹阳面前。
曹阳却一脸不耐烦地接了过来。
他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一边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颗甘草，扔进嘴里嚼着。
“喂？”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股极其欠揍的调调。
“哪位啊？”
“找我有什么事？我很忙的，没事我挂了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
似乎是被他这副流氓般的态度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几秒钟，那个清冷的女声才再次响起。
“你凭什么说我的方子有问题？”
“《本草纲目》卷十八，明确记载，断肠草之毒，性阴寒，需以至寒之物方可解之，金蝉蜕与犀角是最佳配伍！”
曹阳嚼着嘴里的甘草，乐了。
“我说……”
“这位……孙小姐，是吧？”
“你看书，是不是只看一半啊？”
“书上说的是没错，但书上有没有教你四个字，叫‘辨证施治’啊？”
“那个小屁孩，天生就是阳虚体质。你再用大寒的药去攻他的毒，
不就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亲自送他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