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齐刷刷地望向礼堂入口。
只见一名身着月白道袍、面容俊朗却笼罩寒霜的年轻修士,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
正是洛雨的那位未婚夫——赵括。
他,终于来了。
苦主……额……不对,是反派来了。
整个礼堂,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在赵括、洛雨和白枫之间来回逡巡。
赵括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身着大红喜服的洛雨和白枫,脸上没有丝毫怒意,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剥离情感的淡漠:
“洛师妹,”他开口,语气平铺直叙,听不出任何情绪:“玩闹,该结束了。现在随我回去,我可当此事未曾发生,亦不会为难于他。”
他的态度,比愤怒的咆哮更令人心寒。那是一种彻底的、居高临下的无视,仿佛洛雨的抗争和白枫的存在,都只是孩童无意义的胡闹,连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资格都没有。
洛雨的眉头深深蹙起,眼眸中寒意更盛。
她最厌恶的,就是赵括这种将她视为所有物、一切尽在掌握的漠然态度。她刚想开口驳斥……
突然,人群之中钻出了一个光头!(云涯混入人群的化身)。
那光头汉子一脸“义愤”,指着赵括嚷嚷道:
“喂!你谁啊?没看见人家洛雨仙子和风白大师情投意合、天造地设吗?人家郎才女貌,轮得到你这个……这个跑来棒打鸳鸯的‘木头桩子’来反对?”
这“木头桩子”的形容,可谓精准又刁钻,引得在场一些不明真相的宾客暗自窃笑。
赵括的目光终于动了动,缓缓转向那光头汉子。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仔细看去,那平静的深处,似乎并非全无涟漪,更像是一种……被蝼蚁干扰了清净的细微不悦?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虽未起波澜,但终究打破了绝对的“静”。
他并未动怒,只是看着那光头,用那种毫无起伏的语调陈述道:
“我乃赵括,洛雨的未婚夫。此乃长辈定下之事,无关情爱,只为大道。她与我的婚约,乃是既定之缘法。”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非宣誓主权。
“至于他。”他目光转向白枫,如同审视一件物品:“赤炎圣体,确有价值。但此等安排,于他亦是因果缠身,非是福缘。”
白枫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对方神神叨叨,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在心底疾呼:“师父,他们这叽里呱啦的,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脑海中,老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子,看好了。这家伙修的,是正统太清道门的《太上忘情录》路数,而且已经走到了一个关键节点——‘生情’已过,正在‘忘情’!”
老者语速极快,如同在揭开一个惊人的秘密:
“他之前必然对那丫头产生过‘情愫’,无论这情愫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这并非终点,而是他功法修行的一部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刚刚萌生或认定的‘情’,视为踏入更高境界‘忘情’的垫脚石,逐渐淡化、剥离,直至视她如路边石子,再无波动。”
“简单来说,”
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与了然:
“他把洛雨那丫头,当成了他求道之路上一个必须使用的‘工具’!用完了,就要扔掉了。
他现在所谓的‘执着’,并非源于爱慕,而是源于一种偏执的认知——他认为‘与洛雨结合’这个‘过程’,是他道途圆满不可或缺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