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玦见此一幕微微一愣吐槽道:“我靠,真寄吧会装。”
清尘被云涯那近乎漠然,甚至带着些许“怜悯”的态度彻底激怒,厉喝一声:“装神弄鬼,接我一剑。”
他手中“规矩”古剑一震,数十道森然剑气再次迸发,组成严密的“天规地矩剑网”,威势更盛地笼罩而下。
然而,在云涯悄然开启的【衍天瞳】与【分析之眼】双重洞察下,这剑网的一切变化皆如掌上观纹。
云涯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不慌不忙地抬起握着羽扇的右手,对着身前虚空,如同拂去眼前浮尘般,轻轻一扇。
没有狂暴的灵力涌动,只有一股看似柔和、却仿佛能拨动因果、扰乱定数的奇异力量随着扇风弥漫开来。
“此处过刚,当以柔克。”
“此点滞涩,当以风引。”
“此纹虚浮,当以虚破。”
他口中低语,仿佛在吟诵着某种天道箴言。
羽扇扇出的微风,看似无力,却精准无比地拂过剑网那几个最关键、最脆弱的节点。
“嗡……”
那气势汹汹的剑网,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弄了根基,瞬间失去了内在的平衡与协调,剑气如同无头苍蝇般互相冲撞、瓦解,再次于云涯面前寸寸崩散,化作虚无。
轻松得,就像扇走了一片飘落的柳絮。
“你的剑,充满了 ‘应该如此’ 的匠气,却少了 ‘道法自然’ 的圆融。”
云涯羽扇轻摇,语气平淡地点评:“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困住了自己。”
“邪魔歪道!休乱我道心!” 清尘心态几乎失衡,狂吼一声,将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古剑:“规矩·万剑刑牢!”
轰!无数道剑气如同狂暴雨点,又似森冷栅栏,从四面八方朝着云涯挤压、穿刺而来!这一击,已近乎疯狂。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云涯终于动了。
但他并非后退,而是向前踏出一步,身形如同鬼魅,在密集的剑雨中穿梭。【衍天瞳】预判轨迹,【分析之眼】洞察能量流动。
他总能以毫厘之差,于不可能之处寻得生机。
同时,他手中羽扇或点、或拨、或引、或拂,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应对生死搏杀,而是在书写一幅山水墨画,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扇面过处,那些凌厉的剑气要么被轻轻引偏,与同伴相撞;要么被一股柔力带偏方向,射向空处;甚至有几道剑气被羽扇边缘看似不经意地一磕,其内蕴的灵力结构便瞬间紊乱,自行消散。
他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稳坐钓鱼台的舟子,任凭风急浪高,我自岿然不动,甚至还有闲暇以羽扇梳理被劲风吹乱的发丝。
这份从容,这份优雅,这份将凶险战斗化为艺术表演的姿态,深深震撼了每一个旁观者。
清尘的灵力在疯狂宣泄中急速消耗,脸色惨白。而云涯却依旧气定神闲,羽扇轻摇。
终于,在清尘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一个瞬间,云涯抓住了那因灵力运转过度而导致的气息凝滞点。
他羽扇向前轻轻一递,扇柄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清尘握剑手腕的某处关键窍穴之上。
“呃啊!” 清尘只觉手腕一麻,浑身流转的灵力瞬间一滞,如同江河断流。手中“规矩”古剑发出一声悲鸣,脱手飞出,“哐当”落地。
他整个人僵立原地,脸色灰败,道心遭受的重创远比手腕的酸麻更为剧烈,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信念崩塌的绝望。
云涯缓缓收回羽扇,依旧负手而立,羽扇轻搭在臂弯。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清尘,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
“看明白了吗?从你起心动念,欲要挑战我开始,你的每一步,每一个变化,皆在贫道推算之中。”
“天机并非用来对抗,而是用来顺应与引导。你,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也用错了方法。”
清尘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古剑,又看了看云涯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以及那柄神秘的羽扇,一口逆血猛地喷出,仰天便倒,昏厥过去。
全场,死寂无声。
云涯仅凭一柄羽扇,未出一式强攻,便将玉清道子戏耍于股掌之间,最终轻描淡写地一击制胜!
这份缥缈出尘,这份算无遗策,这份神棍……不,是这份天机莫测的气质,彻底折服了在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