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一后步入酒店灯火通明的大堂,中间隔着一段克制的距离,像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流。
没有对视,没有交谈,更没有一丝一毫的肢体触碰。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立在两人之间,谁都不敢轻易逾越——哪怕只是手背的轻微擦碰,都怕瞬间点燃那压抑已久、几乎要沸腾的引信。
深夜的酒店电梯静谧无声,不锈钢墙壁映出两道看似疏离实则亲密的身影。
银灰色的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声响彻底隔绝,形成一个短暂却令人窒息的密闭空间。
他们之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远远超出亲密距离的界限,像隔着一道无形的深渊。空气凝滞,只有电梯运行时极细微的嗡鸣,以及自己胸腔里过于清晰的心跳。
池砚乔忽然回过头。
那一眼没有任何预兆,沉静又极具分量,像投入深潭的石子,骤然打破了刻意维持的平静。目光相接的瞬间,顾池鱼只觉得膝弯一软,一股细微的电流顺着脊椎急速窜下,几乎是本能地,他微不可察地向后挪了半步,冰凉的手指悄然握紧了身侧金属扶杆,借以支撑突然虚软的身体。
电梯明明运行得极快,数字平稳地向上跳转,毫无迟滞。可池砚乔盯着那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空气变得稀薄而滚烫,他几乎能听到某种情绪在寂静中疯狂滋长的声音。那短短十几秒,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漫长。
电梯到了,池砚乔先一步出了电梯,回头看向顾池鱼,“那个房间?”
“1808!”
房卡刷开房门的一瞬间,房卡还没来得及插入卡槽,池砚乔摘下他的口罩,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两人熟练的边吻,边去脱对方的衣物,走到卧室倒在了那张两米的大床上。
顾池鱼的指尖深深陷入池砚乔紧实的背肌,像溺水者攀附着唯一的浮木。
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沿着潮红的脸颊滑落,最终没入散乱铺陈在枕间的乌黑发丝里。空气里弥漫着温热甜腻的气息,混杂着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将他严密地包裹。
他抑制不住地仰头,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视野模糊一片,睫毛被汗水濡湿,颤巍巍地黏连在一起。
池砚乔俯下身,滚烫的唇舌吻去他眼角的湿润,声音低沉沙哑得不成样子:“……看着我。
顾池鱼被那灼热的气息烫得浑身一颤,勉强睁开眼。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倒映着他动情的面容,那双总是沉静深邃的眼,此刻也燃着足以将他焚尽的暗火。
身体内部被一种极致的力量充盈,酥麻与细碎的痛楚交织成网,将他越缠越紧。
他有些难耐地扭动着,想要逃离,却被更用力地禁锢在怀中。
呜咽声响起,顾池鱼摇着头,眼尾那抹胭脂般的红晕愈发浓艳,像是要滴出血来。
汗水从池砚乔绷紧的下颌线滴落,正好砸在他的锁骨上,池砚乔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他整个人如同狂风暴雨中簌簌颤抖的枝叶,攀着极致的边缘,骤然坠落。意识涣散成一片空白,唯有无尽的浪潮拍打着他,将他彻底淹没。
他池砚乔粗重地喘息着,终于伏下身,将他汗湿的身体紧紧搂入怀中。两人心跳如擂鼓,重重敲击着彼此的胸腔,久久未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