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星者”探索艇拖着残破的躯体和近乎枯竭的能量,艰难地航行在相对平静的虚空中。方才强行撕裂空间逃离“噬界兽”残骸的引力场,几乎耗尽了林砚和探索艇的全部储备。
艇内警报声此起彼伏,红色的警示灯不断闪烁。能量护盾已降至临界点以下,维生系统勉强维持,主引擎功率不足百分之十,只能进行最低限度的机动。
林砚靠在驾驶座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强行爆发所有规则力量的后遗症开始显现,经脉隐隐作痛,混沌剑种也黯淡了许多。但他顾不得调息,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导航屏幕上那个越来越近的光点。
那里,就是他此行的目标,那个可能与主世界相关的坐标。
随着距离拉近,探测器的反馈逐渐清晰。那并非一个完整的世界,甚至不是一块大陆碎片。那是一片……极其稀薄、不断波动的空间屏障!屏障之后,隐约透出些许熟悉的、属于正常宇宙的星光和能量气息!
是主世界的壁垒!虽然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但确确实实是主世界的气息!
林砚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历经昆仑墟崩灭、混沌海漂流、前哨苦修、乱流坟场险死还生……他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家乡的气息!
然而,激动只持续了一瞬,就被现实的严峻所取代。
这片空间屏障太脆弱了,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仿佛一触即碎。而且,它似乎处于某种极不稳定的状态,如同水面的倒影,随时可能消散。更重要的是,屏障附近的空间结构异常复杂,存在着大量隐蔽的空间褶皱和能量乱流,像是一张无形的、布满陷阱的网。
“逐星者”的状态,根本不足以支撑强行突破或者稳定穿越。
“分析屏障结构及稳定性。”林砚声音沙哑地命令道。
艇载AI快速扫描着,结果令人沮丧:“目标空间屏障稳定性:极低。能量层级:微弱。存在未知规则干扰,强行穿越成功率低于0.1%,大概率引发局部空间崩塌,导致坐标永久失效。”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希望近在咫尺,却如同镜花水月。
难道就这么放弃?
不!他死死盯着那波动的屏障,大脑飞速运转。一定有办法!元央界的数据库,混沌的特性,对规则的解析……一定能找到办法!
他回想起在法则乱流区的经历,回想起自己如何凭借混沌之力稳定探索艇。混沌,包容万物,亦可模拟、适应万物。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他无法强行突破,但或许……可以“融入”?
“哨兵7,”他连接上前哨的通讯,信号极其微弱,杂音很大,“我需要‘逐星者’最后能量的控制权,以及……所有关于主世界空间规则特征的数据,尤其是其波动频率和能量签名!”
“……数据传送中……”“哨兵7”的声音断断续续,“警告……探索艇能量仅余3%……不足以支撑二次空间跳跃……或高强度护盾……”
“我不需要跳跃,也不需要护盾。”林砚眼神锐利,“我需要的是……同步!”
他双手再次按在操控核心上,屏气凝神,将自身混沌剑种的感应提升到极致。他不再试图对抗外界的规则,而是放开身心,去感受、去捕捉那片脆弱屏障所散发出的、属于主世界的独特规则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