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形势不妙,通天立即高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运足真元,如雷霆炸响,直冲九霄,震得众人耳膜生痛,纷纷停手回头望来。
只见通天神色沉静,缓缓开口道:
“我们是受蓬涞派南峰子所托,特来歇山寻访青威道长。
只为救人,无意冲突。
还请诸位让开道路,莫再伤及无辜。”
一时间人群骚动,窃窃私语不断,显然并不信他所言。
片刻后,一名身穿灰袍的歇山弟子越众而出,指着襟暄厉声道:
“休要胡言乱语!此女襟暄,乃是诱拐我派大师兄的妖邪之辈!我大师兄天赋卓绝,乃是我派未来掌教之人,若潜心修行,必能飞升证道!
可这女子花言巧语,不知施了什么手段,竟令师兄甘愿背叛师门,弃正道于不顾,与她私奔逃逸——实为可耻可恨!
自她带人叛逃之日起,我歇山已颁下禁令:凡见此女,格杀勿论!尔等与她同行,不是同党又是什么?”
通天听罢,从怀中取出南峰子交付的掌门玉符,掷向那名领头弟子,正色道:
“此物乃蓬涞南峰子亲授信物,你们应识得真假。
如今蓬涞已遭邪教覆灭,若再拖延时日,连山中五长老恐怕也将命悬一线。
我们此行正是为救人而来,望你们明辨是非,切勿阻拦。”
岂料那弟子非但不接,反而怒目圆睁,一脚将玉符踢落在地,拔剑直指通天:
“谁会相信你这种鬼话?看看你们自己,形貌诡异,非人即妖,哪有一丝正道气象!
蜀山与蓬涞皆为仙门正统,受天道护持,岂会轻易被灭?你分明是借机编造谎言,妄图混入我山门,居心叵测!
我看你根本就是贼人一伙,说不定蓬涞之祸,便是由你而起!”
此言一出,鳕见等人顿时怒火中烧,纷纷出声反驳:
“谁说我们是妖?我们之中大半都是血肉之躯!就算有妖族又如何?难道妖就不能存善念吗?”
“堂堂名门大派,竟以出身定善恶?这也能称得上‘正道’?未免太可笑了!”
“我们好言相劝,你们却出口伤人!证据就在眼前,为何不肯细看?一味蛮横,算什么修道之人!”
双方争执不下,气氛再度紧绷,眼看又要兵刃相见。
通天眉头微蹙,心中明白:这群人固执己见,再多言语也是徒劳。
若继续僵持,只怕同伴难以支撑。
他袖袍轻拂,一股浑厚内劲涌出,瞬间将那领头弟子掀翻数丈,跌落在地。
其余弟子见状哗然大惊,登时群情激愤:
“好哇!果然是恶徒!趁人不备偷袭我大师兄!你们害了大师兄还不够,还要打伤二师兄?”
“兄弟们,结阵!今日非要让这些人知道,我歇山弟子不可轻辱!”
“上!”
刹那间,数十名弟子迅速列阵,布下四象剑阵,齐诵《卸剑诀》,引动漫天飞剑,如暴雨倾盆般朝通天席卷而来。
剑气纵横,天地为之变色。
然而通天立于原地,纹丝不动,仅以周身真气凝成屏障,护住众人。
万千剑影撞上光罩,尽数崩散弹开,无一能近其身。
紧接着,他体内罡气一震,催动混元之力猛然外放,只听“轰”然一声,剑阵当场瓦解,众弟子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哀嚎遍地,再也无力起身。
仅有几名功力深厚者勉强稳住身形,欲再拼死一搏,可感受到那股压倒性的气息后,终究不敢再上前。
彼此对视一眼,终于醒悟:眼前之人绝非可力敌之辈。
他们咬牙收剑,不再纠缠,转而腾空而起,御剑直奔歇山殿宇——只为尽快向五长老报信。
鳕见见状叉腰冷笑,撇嘴讥讽倒地的众人:
“刚才不是挺能嚷的吗?现在怎么一个个趴地上哼哼唧唧啦?”
“这些歇山弟子真是牛脾气,油盐不进!好心来报信反倒被当成贼人防备,一番善意全被当作驴肝肺!早知道就该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