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看得直皱眉头,实在不忍再看,赶紧偏过头去,朝申公豹拱手问道:
“敢问申先生,眼下可有良策教我?”
申公豹平日脸皮厚惯了,此刻也被姜子牙的举动闹得面皮发烫,耳根微红,略显尴尬地开口道:
“回公子,如今唯有暂时将侯爷安置起来,加以看管。”
“待推翻殷商之后,自能向侯爷交代清楚。”
“若任其一再阻拦,时日一久,军中恐生动荡。”话落之际,他眸光微冷,闪过一丝狠意。
其实,若非顾忌西伯侯是姬发亲父,他早已动了杀心,何须这般迂回周折?
“豹哥……咳……申先生所言极是,我支持此议。”
姜子牙抚了抚长须,站了出来。
软禁之举,按常理确有不妥。
但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法。
至于起兵是否名正言顺,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为了镇元子也好,为了阐教也罢,这一仗注定要打。
就算换个主君,该反还得反。
随着姜子牙表态,阐教门下弟子纷纷应和,声浪一片。
唯有那些文臣武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心中暗叫不妙。
他们明白,这话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就是逼他们站队。
反对的后果,不用想都知道会有多惨。
形势逼人,身不由己。
在姬发、申公豹与姜子牙的注视之下,众人只得低头妥协。
“我等……也愿遵从。”
姬发故作迟疑,面色几度变换,似在挣扎取舍。
许久之后,才重重咬牙,一脸决然道:
“为了黎民苍生,也只能如此了。”
话音落下,他一挥手,率众人直奔西伯侯姬昌居所。
咚咚咚!
“父王,孩儿有要事求见。”
门外恭敬禀报,屋内却毫无回应。
姬发又提高了声音:“父王!孩儿有急事面奏!”
数息过去,依旧死寂一片。
众人神色骤变。
袁洪上前一步,抬腿猛然踹去——
轰!
房门应声而开。
眼前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西伯侯静静躺于床榻之上,面容平和,双目轻阖,气息全无,已然离世多时。
“父王!”
姬发失声扑上前,手抖得几乎抬不起,指尖刚触到鼻下一寸,便如遭雷击般猛地缩回。
踉跄后退两步,胸口剧烈起伏,悲意涌上心头。
“父王……”
他喃喃低语,声音颤抖。
泪水再也止不住,滚滚而下。
文臣武将目睹此景,无不惊愕万分,继而心头沉重,悲从中来。
有人悄然垂首,心底泛起兔死狐悲之感。
唯有申公豹、姜子牙,以及阐教那些三代弟子,冷冷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姬发痛哭良久,方才勉强稳住心神,嗓音沙哑低沉:
“厚葬我父。”
说罢,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
众人未加阻拦,只唤来几名下属着手料理丧仪。
姜子牙与申公豹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深意。
随即低声吩咐几句,迅速安排下去。
不过半日,消息便传遍西岐:
西伯侯姬昌,已被纣王赐死。
百姓闻讯,震惊愤怒,群情激愤。
无数热血男儿挺身而出,争相入伍。
不为别的,只为替侯爷报仇雪恨。
次日,西伯侯出殡,场面隆重肃穆。
姬发以复仇之名,正式举起伐商大旗。
号角声起,炊烟四起,揭开了备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