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洪荒世界,向来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太过仁慈,只会让人心生侥幸,反倒坏了规矩。
烛龙闻言,脸色骤然一沉。
通天虽未直言威胁,可话里藏锋,意味深长。
像他这般历经风浪的老辈存在,岂会听不出其中杀机?
他清楚得很——只要自己转身离去,拒绝这份“好意”,
下一刻,截教百万弟子便会踏破龙宫,血染四海。
到那时,别说宝物资源保不住,整个龙族都可能覆灭于一旦。
一声长叹,如枯叶落地。
烛龙缓缓点头,声音沙哑:“承蒙圣人垂青,龙族不日便将资源奉上。”
话音落下,紧绷的肩背骤然松垮,仿佛耗尽了百年修为。
那一瞬,他像是老了千年。
“你放心,”通天微微颔首,“既取了你龙族之物,本座自当护你一族周全。”
“若有缘法,将来还可赐你族一场大机缘。”
见其识趣低头,通天神色稍缓,随即目光转向孔宣与金凤,语调依旧平稳,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九成宝库,不得有误;凤族代理族长,必须亲自押送而来。”
“否则——”
他顿了顿,眸光微冷,
“本座不介意亲自走一趟凤栖山。”
最后几字,寒意逼人,杀气隐现。
若凤族早些明白事理,由代理族长亲至,哪怕只献些许珍藏,
看在孔宣与金凤的份上,通天也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一句话的事,抬手便可为之。
可如今呢?
竟想借金凤是女娲坐骑、孔宣乃截教重臣的身份,空手套白狼,白占便宜。
这等算计,怎能不让人心头生厌?
我要不要,是我之事;
你给不给,却是另一回事。
耍心机也得看对象!
“砰!”
孔宣与金凤齐齐跪地,面色惨白如纸。
来时路上,他们便觉气氛诡异,却说不清哪里不对。
直到目睹烛龙的处境,才猛然醒悟——
族中那位代理族长,竟是打起了这等心思!
两人心里早已将那家伙骂了千遍万遍,嘴上却只能连连请罪:
“教主恕罪,是弟子思虑不周,弟子这就传讯族中!”
不敢有丝毫耽搁,二人抬手掐诀,两道流光撕裂虚空,直奔凤族而去。
传讯完毕,孔宣咬牙切齿,心中已然立下誓言——
待那代理族长抵达,必让他付出代价,族长之位,也该换人坐了!
凤族若继续由这等人执掌,
别说重振昔日荣光,迟早会被他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竟敢算计圣人?
胆子何止是大,简直是找死!
更可恨的是,坑的还是自家兄弟!
难道就不曾想过——
圣人岂是能轻易糊弄的角色?
况且,以教主那般通天彻地的修为,
凤族真遇危难,他会袖手旁观?
当年镇元子救黑云,不也是教主亲自出手助阵?
他们身为截教核心,若携令求援,教主怎会不管?
可如今倒好,非但惹怒教主,还可能连累整个凤族被清算!
孔宣心头怒火翻涌,恨不能立刻将那人挫骨扬灰。
而与此同时,昆仑山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热闹非凡,人影攒动。
只因老子与元始即将开坛讲道,为期千年。
这对无数洪荒修行者而言,乃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四方修士蜂拥而至,将昆仑山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不乏抱着拜入门墙之愿者。
不论外界如何评说两位圣人的性情作风,
但他们实实在在站在洪荒巅峰,无人可撼。
只要能入其门下,
不说飞升证道,至少行走天下,谁人敢轻易招惹?
更有甚者,阐教与人教也开始效仿截教的运作之法——
广收门徒,布道四方,欲争一线气运。
这情形立刻让不少当年被截教考核淘汰的修行者心头一动。
既然进不了截教,那退而求其次,拜入道门或阐教也未尝不可。
至少丹药灵宝这些资源,总不至于太寒酸,撑个场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几乎汇聚了上百亿修行者的盛况,元始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哪怕最终收徒成果一般,
单凭眼下这浩大的声势,也足够在洪荒之中狠狠露一把脸了。
远在西方灵山的准提察觉到这一幕,神色顿时焦灼起来。
“师兄,元始那边的情形你也瞧见了。”
“咱们是不是也该着手准备讲道收徒的事了?”
他语气急促,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如此庞大的修士群体,
哪怕能留下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甚至更少,
那也是一股惊人的人数。
只要能在这波机缘中捞到些许人手,西方的兴盛岂不指日可待?
接引微微皱眉,神情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