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的秋阳穿过查尔斯河畔的枫叶,将金辉洒在古老的拱门上。江诚抱着一摞厚重的经济学典籍,步履沉稳地穿过回廊。初夏的阳光落在他镜片后的眼眸里,映出飞鸟的轨迹,清澈却深不见底,仿佛隔绝了周遭所有的喧嚣。一个身影倏然从廊柱后闪出,带着与这学术圣殿格格不入的热烈,轻轻拍上他的肩。
“江诚!等你好久啦!” 声音清脆,带着不容忽视的亲昵。
他转身,目光平静地落在来人身上。李响,一张天庭饱满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身体圆润丰腴却不显臃肿,包裹在剪裁得体却略显刻板的米色套裙里,自有一种被世家欣赏的端庄气韵。乌黑的长直发垂落肩头,厚厚的齐刘海下,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此刻正毫不掩饰地、带着几分好奇与探询打量着他。她是姐姐(并非血亲,但家族关系盘根错节)的闺蜜。江诚记得不久前的家族世交婚礼上,新娘将捧花塞进李响怀中,满堂起哄声中,她笑容灿烂地望向他所在的方向。那一刻,在长辈们含蓄赞许的目光里,她天庭饱满,圆润丰腴的福相与温婉得体的举止,已然是无声的标尺。
那时的江诚,活得像个自我放逐的修士。刻意远离喧嚣的留学生社区,在北部的僻静处租下一间公寓。客厅里只有冰冷的实用家具,拒绝任何多余的温情。脸上的青春痘(是的,这暂时的瑕疵,让一些目光暂时移开,专门指在哈佛附近活动的豪门贵女们),江诚也乐得清静。
2010年深秋,香港半山。 薄扶林道的山风裹挟着南中国海的咸涩,掠过这栋刚刚落成、还弥漫着松木与油漆清冷气息的宅邸。博裕资本在湾仔的招牌初初点亮,江诚的私人领域尚是一片空旷的战场。李响便是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被“允许”踏入他的世界。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在暮色四合时滑入私家车道,悄无声息。
“薇薇姐托我带些你念着的小吃,”她亭亭玉立在玄关巨大的抽象画下,笑意温婉,手里拎着朴素的牛皮纸袋,与身后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形成一种反差,“她说你总惦记这一口。” 真正的通行证,是她经年累月在江诚姐姐那里积攒下的情分。这份亲近背后,是她那无可指摘、符合审美的外形与教养。
维港的灯火在巨幅落地窗外铺展成一片流动的星河。宅邸内部空旷得能听见心跳的回响。李响脱下外套,露出质地精良的羊绒衫,圆润的肩线在精心调校的暖光下勾勒出柔和的弧度,丰腴的体态透着一种古典美。她熟门熟路地走向厨房——那里崭新的锅具甚至还未拆封。几小时后,一碗简单的清汤面被端上光洁的吧台,氤氲的热气是这冰冷空间里罕见的人间烟火。她递过筷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带着温热的触感。
“太空旷了些,”她环视着线条冷硬的现代主义空间,那双大眼睛里盛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满足感,“添点烟火气才好。”她站在那里,优雅的气韵自然流淌,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方天地里的一抹暖色。
江诚挑起一箸面,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动作里,少了一丝平日的冷硬。
一道被严格定义的暖流,就此被引入堡垒。
这段关系在维港的注视下隐秘滋长。李响成了半山宅邸实际意义上的女主人,却从未在博裕资本亮过相。她的存在,是江诚精密运转的资本世界里,一道仅供私人休憩的暖流。每日清晨,由司机接来;暮色降临,再悄然送回。通讯仅限于一部特殊的电话。
无数个深夜,当江诚在湾仔顶层办公室处理完如山的文件,带着硝烟与疲惫回到半山。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迎接他的永远是玄关那盏特意为他留着的、亮度恰好的暖灯。灯光下,李响的身影总是如期而至。有时蜷在宽大的沙发里,膝上摊着一本厚厚的小说,齐刘海下睫毛低垂,沉静得如同一幅画;有时在开放厨房的岛台前,系着素色的围裙,砂锅里翻滚着浓郁的香气。她会适时递上一杯温水,温度永远是他最习惯的温热。他深陷进沙发,她便无声地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力道适中地揉捏他紧绷的太阳穴。她的指尖带着薄茧,那是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暖意。
“参汤炖足了时辰,”她会端来一只素净的白瓷盅,声音轻软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趁热喝了。” 汤里沉浮着饱满的辽参和剔透的瑶柱。江诚沉默地接过,暖流从喉间滑入胃里。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专注的脸上。她天庭饱满的面庞在柔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身体圆润的线条显得格外柔和宁静,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优雅气质。那双大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关切。她像一株被精心挑选、允许在特定区域生长的藤蔓,沉默而坚韧地缠绕住他孤独的城池,提供着慰藉。
隐秘的暖流也需要呼吸口。他们有过几次短暂的、被严密包裹的“旅行”。
一次是深冬的北海道。没有游客的私人雪场,只有他们两人。厚厚的积雪隔绝了世界,只有雪板滑过粉雪的沙沙声。李响摔倒了,陷在雪里。江诚滑到她身边,伸出手。她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冰凉的面罩贴着他微温的脖颈,笑声被风卷走,只余下眼底闪烁的星光。
另一次是初夏的托斯卡纳。一座挂满葡萄藤的古老农庄。星空低垂,虫鸣如织。晚餐后,李响赤脚踩在微凉的露台石板上,指着远处山坡上闪烁的灯火:“你看,像不像散落的星子?”
江诚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落在她光洁的颈后,那里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夜风拂过葡萄藤,送来清甜的气息。
维港夏意正浓。
一个工作日的下午,她穿着一身剪裁极致简约的象牙白真丝连衣裙,完美地衬出她圆润优美的肩颈线条和丰腴合度的身段。乌发一丝不苟地挽成低髻,露出光洁的脖颈,天庭饱满的额头只留几缕精心修饰的碎发。妆容清淡至极,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暗夜中的星辰。
“好了?”江诚走近,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