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痴女的绝情谷(1 / 2)

浅水湾的冬天,在翁美玲心中,似乎比其他人都要漫长一些。《射雕》续集剧组的热闹喧嚣褪去后,回到空荡荡的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海面,只有远处灯塔的光柱孤独地扫过。那份被父亲贪婪索取、被母亲忧心忡忡注视的两亿港币,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口,让她对“家”这个概念产生了更深的疏离和疲惫。

然而,比金钱更让她窒息的,是另一种日益强烈的孤独——一种关于“心”的孤独。

翁美玲天性活泼热情,渴望与人亲近,尤其渴望一份真挚的情感寄托。但她的心,却被一道道无形的藩篱重重围困。

**母亲的阴影与舅母的背叛:信任的裂痕**

这裂痕,根植于童年。她的母亲,一位温婉却命运多舛的传统女性,一生最大的伤痛之一,便是被最信任的闺蜜——也就是翁美玲的舅母——彻底背叛。舅母不仅卷走了母亲为数不多的积蓄,更在邻里间散布谣言,诋毁母亲的名声,让她们母女一度陷入极其艰难的境地。母亲每每提起,眼中那种被至亲之人捅刀后的绝望和悲凉,都深深烙印在翁美玲幼小的心灵里。

“阿玲,女人心,海底针啊…” 母亲不止一次这样叹息,“除了血亲,不要轻易把心交出去。有些伤,是永远好不了的。”

这句话,如同诅咒,伴随着翁美玲长大。她可以对所有人笑靥如花,机灵俏皮,成为剧组的开心果,但在内心深处,对女性朋友,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关之琳,以及后来因为黄日华关系而建立起信任的梁洁华(黄日华女友),她始终筑着一道高高的墙。她害怕付出真心后,换来的是母亲经历过的、那种撕心裂肺的背叛。刘嘉玲的沉静可靠,张曼玉的单纯努力,都让她心生好感,但每当关系似乎要更进一步时,母亲那双忧心忡忡的眼睛和舅母那张虚伪的笑脸就会浮现在脑海,让她下意识地后退,将涌到嘴边的心里话咽回去,重新挂上那副人见人爱的、却带着距离感的“蓉儿”笑容。

对女性友谊的疏离,让她本能地将情感寄托的渴望转向了异性。她欣赏才华,向往那种戏里戏外默契相知的感觉。拍戏时,她很容易对合作的、有才华又体贴的男演员产生好感。然而,这条路,几乎在她签下石氏合约、尤其是那两亿“聘礼”无声落下时,就被彻底堵死了。

石氏影业对旗下艺人,尤其是她们这几个被“特别关注”的女星,有着不成文的、却极其严苛的规定:**禁止公开恋爱,更禁止与圈内男艺人发展任何超出工作范畴的亲密关系。** 经纪人和助理如同无形的眼睛,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次与某位新晋小生私下多聊了几句,第二天就收到了经纪人委婉却严厉的提醒:“阿玲,注意分寸。石先生不喜欢不必要的绯闻,更不喜欢旗下艺人因私废公。” 那语气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她曾试图向经纪人辩解,得到的只是公式化的回应:“这是为你的长远发展考虑。现在是你事业的黄金期,专注工作。” 她甚至鼓起勇气,在一次汇报工作时,向石松本人流露出一点点对感情生活的向往,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石松集团的李秘书:“翁小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感情用事,是摧毁这一切最快的方式。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石氏在你身上的投入。”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那一刻,翁美玲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关在华美笼子里的金丝雀,连对天空的向往都成了一种罪过。

**挣扎:心之围城的窒息感**

于是,翁美玲陷入了一种痛苦的双重围困:一边是无法信任女性朋友,筑起心墙的孤独;另一边是被禁止与男性发展亲密关系的压抑。她像一只渴望飞翔却被剪断翅膀的鸟,只能在精致的牢笼里扑腾。

她的笑容依旧明媚,在镜头前、在公众场合,她永远是那个活力四射的“俏黄蓉”。但回到浅水湾的别墅,那份强撑的活力便会迅速消散。她开始失眠,深夜蜷在沙发上看那些情节狗血的爱情小说,把自己代入故事,寻求一丝虚幻的慰藉。有时会一个人走到寂静的沙滩,对着漆黑的海面默默流泪,让海风带走咸涩的泪水和无处诉说的委屈。她给远在英国的母亲打电话,听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担忧,却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苦闷,怕徒增母亲的烦恼。她甚至开始有点羡慕钟楚红那种“游戏人间”的疏离感,至少看起来洒脱。

翁美玲的状态,自然逃不过石松的眼睛。他不需要亲自过问细节,只看她偶尔流露出的疲惫眼神和深夜别墅亮灯的时间,就足以判断。

“之琳,” 在一次山顶白加道豪宅的晚餐后,石松放下红酒杯,状似随意地对依偎在身边的关之琳说,“阿玲最近似乎心事很重。她母亲和舅母的事,让她对女性朋友始终有隔阂。加上…公司对她感情生活的限制,她有些钻牛角尖了。”

关之琳慵懒地撩了下长发,那双着名的“电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她呀,就是太认真,太想要个依靠了。从小缺爱,又摊上那样的亲戚,难免的。” 她对翁美玲的了解很深。

“她信任你。” 石松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关之琳光滑的手臂,“有空多去浅水湾陪陪她。开导开导她。让她明白,在这个圈子里,在这个位置上,感情用事是奢侈的,甚至…是危险的。石家能给她的庇护和荣华,远比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可靠得多。”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让她把心思放在事业上,放在…如何让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坐得更稳当、更有价值上。”

关之琳心领神会。她太清楚石松的意思了。这不是单纯的关心,而是让她去安抚、去“规训”翁美玲,让她接受现状,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自由飞翔”。

“知道了,老公。” 关之琳娇媚一笑,依偎得更紧,“明天我就去看她。阿玲最听我话了。” 她心里也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对翁美玲的处境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过来人”的优越感和对石松意志的绝对服从。她深知,自己能拥有如今的一切,正是因为早早明白了这个道理,并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另一端的风景:红与玉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