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院的年轻博士玄玑子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地汇报:“范老,星蚀毒素里的未知能量源,其‘排他’性与我们模拟的‘渊瞳’低语能量谱段… … 吻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九。这… … 这几乎可以断定,毒素的核心来自那个… … 存在。”
范增放下放大镜,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是崇拜,是‘利用’?或者… … 是被利用?”他看向玄玑子,“旧秦试图沟通深海,获取力量,结果引来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幽昙’不过是披着这层外衣的阴谋组织?还是说,他们本身就是那个存在的… … 傀儡?”
他铺开新的纸张,开始撰写给嬴政的补充报告。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仿佛在与来自深海的无声低语对抗。
启明城的安保网络已提升至“玄甲”级别。白虎殿外围,持着加载了星纹弩的鼎火卫五人一队,交替巡逻,步伐整齐划一。能量扫描仪的光芒在所有出入口无声闪烁。
度支司大楼地下金库,萧何亲自带着周昌等心腹,核对星纹能源锭的储备。“所有账目,核对三遍以上,任何微小差异都必须立刻上报。”萧何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他知道,混乱是内部蛀虫最好的掩护。
格物院更是重中之重。公输哲启动了所有防御机关,墨家与公输家的弟子联手,在院墙内外布下了层层叠叠的陷阱与警戒灵纹。任何未经授权的能量波动都会引发雷霆般的打击。
然而,就在这铁壁般的防御下,阴影仍在蠕动。一名负责夜间巡逻的靖安司校尉,在换岗时悄悄将一枚记录了巡逻间隙时间的晶片,塞进了流云坊某处墙壁的缝隙。片刻后,一只脏兮兮的野猫掠过,晶片消失无踪。
巴蜀边境,某处不起眼的货栈。樊哙脱下代表联邦军官的制式皮甲,换上了一身商贾的锦袍,只是眉宇间的悍勇难以完全掩盖。
“周勃兄弟,沛公那边的压力很大,‘评估者’的屎盆子眼看要扣到咱们头上来了。”樊哙压低了声音,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推到一个精瘦汉子面前,“那些沾了‘腥味’的货和人都得处理干净,找几个‘合适’的替死鬼,要快。”
周勃掂了掂钱袋,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告诉刘副执政放心,巴蜀道上的兄弟,嘴巴严实,手脚也利落。只是… … 张良那边?”
樊哙冷哼一声:“那老小子想借刀杀人,咱们就让他尝尝被火燎的滋味。”他凑近几分,“按刘哥的意思,让夏侯婴去办了。”
同一时间,化装成行商的夏侯婴,正在一间密室内,对着一个笼罩在阴影中、身形轮廓与张良有几分相似的人影,用一种带着奇异回响的语调说道:“… … ‘幽昙’尊主感念张先生的诚意,计划在三日后‘辰’时,于灞林原东侧废弃烽燧交换信物。届时,尊主将亲自告知刺杀嬴政的详细步骤…”
而刘邦本人,则在府邸后院悠闲地修剪着一盆盆景,听着曹参汇报与几个中小诸侯“合作开发矿山”的进展。
“告诉他们,联邦现在重心在剿灭‘幽昙’,边远之地的资源,我刘邦可以帮他们消化,共同繁荣嘛。”刘邦剪下一根多余的枝条,笑容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等他们依赖上我们的渠道和资金,到时候是谁的,就不好说了。”
他放下剪刀,看向白虎殿的方向。“水浑了,才好摸鱼。项籍、萧何、张良… … 你们想把老子当鱼饵?殊不知,钓鱼的人,也可能被拖下水。”
庚七的通讯灵纹突然传来最高优先级的震动,是幽三急促的声音:“总管!目标冲出来了!不是一个人!他在被追杀!”
铁匠铺废墟猛然炸开,一道笼罩在残破黑袍下的身影疾射而出,身法诡谲莫测,但袍袖上可见明显的破损和焦痕,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紧随其后,三道散发着狂暴能量波动、穿着类似但颜色更深沉黑袍的身影追杀而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内讧?”庚七瞬间判断,毫不犹豫下令:“巽风组,拦截追杀者!活捉目标!”
数道灰影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扑向战场。能量碰撞的光芒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巨响惊醒了半个流云坊。
几乎在同时,嬴政的通讯接入所有核心成员灵纹,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鱼已惊,网该收了。项明,封锁全城,许进不许出。范增先生,我要知道那三个追杀者的来历。庚七… …”他顿了顿,“我要那个穿破袍子的,活着到我面前。”
而此刻,刘邦正端着酒杯,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对身边的陈平笑道:“听,好戏开场了。你说,这浑水里,最后摸到最大那条鱼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