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之前帮刘建明干掉了几个大毒枭,这事就算完了。
那些零星作案的小角色,同样不能放过。
沈华的意思很清楚——大的要连根拔起,小的也不能漏网。
他要刘建明两手都抓,而且都要抓牢。
否则,合作免谈。
沈华清楚,刘建明是个正派人。
之所以涉足这一行,是因为早年家人就毁在面粉上。
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很纯粹:让整个港岛不再有毒品交易。
虽然在沈华的帮助下,他已经扳倒了两个头目,但离理想还差得远。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残酷。
若真能做到全港无毒,那简直堪称传奇。
可现实是,若没有沈华带路,刘建明连毒枭长什么样、在哪交易都摸不着边。
正因如此,当初两人联手时,刘建明才会如此信任沈华。
这次也一样,他早早来到山顶,等着和沈华一起晨练。
“你还真没迟到,倒是让我意外。
本来以为你又得拖到上次那么晚,这次我学乖了,直接把羽绒服裹上了。”
见到沈华出现,刘建明忍不住叹了一句。
早知他来这么早,自己何必穿得像个粽子,现在身上都出汗了。
其实他也怪不了谁,上回约好见面,他本以为沈华会很快现身,结果等到半夜才忙完赶来。
那天夜里,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山顶,冷风刮得骨头发麻,差点冻成冰棍。
这一回,他总算吸取教训,提前套上厚衣服,在寒风中静静等候。
偏偏今天天气比往常暖和,加上沈华来得又比上次早了些,反倒让他穿多了——热得说不出话来,连正事都快顾不上聊了。
刘建明此刻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劲儿,明明自己是冲着动一动出出汗去的,可这天却热得让人喘不上气。
他现在根本没动弹,额头上就已经一层层地往外冒汗珠子。
比起上回那次,这次显得格外滑稽。
上次好歹是从山顶一口气跑下来的,身上那点汗也算是运动出来的,至少不至于冷得打哆嗦。
可这回呢?坐在那儿不动都快蒸出水来了。
“你倒是学会提前准备了,可你就不能先看看外头啥天气?”沈华看着他一身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实在忍不住开口,“我不是说非得让你背得出天气预报,但起码也该有点感觉吧?这种温度你还穿这个?”
“再说了,衣服带是能带,可你非得套在身上吗?塞包里不行?揣手里不也一样?”
沈华真搞不懂刘建明这脑回路。
眼下这身打扮,整个人像从寒冬腊月里刚钻出来——鼓鼓囊囊的羽绒大衣,拉链拉到顶,帽子都扣上了。
而他自己,不过是一件薄秋衫,袖子还挽到了手肘。
虽说早晚确实有些凉意,春天秋天交接的时候总归有点反复,可今天太阳一出来就晒得人发烫,压根不是穿厚衣服的节奏。
刘建明就这么坐着,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活像个蒸笼里的包子。
这说明什么?明摆着今天的气温根本不容你拿冬天当借口。
一件春秋外套足矣,哪用得着把自己包成这样?可刘建明偏偏就没这意识。
沈华盯着他看了两眼,心里头突然冒出个念头:我是不是找错人了?要是真有脑子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日子把羽绒服往身上套?
他甚至开始琢磨,下次约见面,刘建明会不会不管季节轮转,一年四季都拎着这件大衣来?春天也好,夏天也罢,只要地点定在这山上,他就这么一身板正地出现?
就算你是怕重蹈上次被冻僵的覆辙,那也犯不着非穿不可啊。
带是带着,卷一卷塞袋子里,走的时候随手拎着,又不碍事。
何必把自己搞得像个过冬的北方人?
沈华越想越觉得两人搭伙这事得重新掂量掂量。
跟一个连天气都感知不到的人合作,靠谱吗?这种基本判断力都没有,以后办大事能稳得住?
可转念一想,这两次端毒窝、抓头目的行动,哪一次少了刘建明?人家从不耍花腔,也不抢功,每次都踩着泥水往前冲。
港岛这片地方,多少人做事只为升职、为露脸,真正肯埋头干活的有几个?
偏偏刘建明就是那个肯蹲在暗处布网、等信号一响就扑上去的人。
几次设局,他都能沉住气配合到底,现场从不掉链子。
这样的搭档,不好找。
沈华望着眼前这个热得满脸通红却又倔强穿着羽绒服的男人,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头那股烦躁,打算好好聊聊。
“我说你这话就有点不讲理了。”刘建明终于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你约我,也没告诉我几点准到啊。”
“上回我啥准备没有,等你等到手脚冰凉,回去直接发烧,灌了两大碗姜汤才缓过来。
要不是我底子还行,早就躺医院了。”
“我能不长记性吗?可我又不知道你今天啥时候来。
你要早说你现在才到,我干嘛大清早就巴巴地赶来这儿坐着?我也掐着点儿来不行?”
“结果你自己没个准时间,倒反过来怪我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