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站的篝火在风里歪歪扭扭。
火光映着断壁残垣。
把几个幸存者的影子拉得老长。
洛亦宁让影卫们守在暗处。
自己则裹紧了外套。
装作逃难的学生走过去。
靴子踩在碎石上。
发出嘎吱的轻响。
“这位同学。”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最先发现她。
他手里正给伤员包扎。
绷带浸着暗红色的血。
“你也是来避难的？”
洛亦宁点点头。
往火堆边凑了凑。
刻意让声音带着点颤抖。
“我...我跟队友走散了。”
“刚才看到这边有火。”
火堆旁的几人交换了个眼神。
一个络腮胡佣兵放下手里的压缩饼干。
“小姑娘，你是哪个学院的？”
“暗影学院。”
洛亦宁低着头。
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这副示弱的模样。
让对方的戒心消减了大半。
“暗影学院的？”
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
“刚才那个用影卫杀母蠕虫的。”
“是不是你们学院的？”
洛亦宁心里咯噔一下。
面上却露出茫然。
“影卫？我不知道啊。”
“我实力太差。”
“一直躲在石头后面。”
络腮胡佣兵嗤笑一声。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遇到点事就只会躲。”
戴眼镜的男生瞪了他一眼。
又转向洛亦宁。
“你别介意，张哥就是这脾气。”
“我们是星辉佣兵团的。”
“刚才多亏了那位暗影系高手。”
“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蠕虫堆里。”
洛亦宁趁机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控虫的人？”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
张哥灌了口烈酒。
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
“你说那个娘们？”
“邪门得很！”
“手里拿着块黑令牌。”
“一吹口哨，那些蠕虫就跟狗似的听话。”
“连母蠕虫都不敢惹她！”
“黑令牌？”
洛亦宁故作好奇。
“上面有什么标记吗？”
“好像...刻着个‘夜’字？”
一个受伤的佣兵插嘴。
他脸色苍白。
说话有气无力。
“我当时躲在柜台
“偷偷看了一眼。”
“那令牌发光的时候。”
“蠕虫眼睛都亮了。”
洛亦宁指尖微微收紧。
果然是永夜的人。
她正想再问点细节。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张哥立刻抄起身边的战斧。
“谁？”
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袍的女人。
兜帽压得很低。
只能看到一截苍白的下巴。
她手里牵着条影子狼。
狼嘴里叼着块血淋淋的肉。
“是她！”
受伤的佣兵突然尖叫。
“就是她控制的蠕虫！”
张哥等人瞬间戒备起来。
洛亦宁悄悄后退半步。
让影卫做好战斗准备。
但那女人却没看他们。
径直走向休息站深处。
影子狼的爪子在地上拖出浅浅的痕迹。
“她想干什么？”
戴眼镜的男生声音发颤。
洛亦宁眯起眼睛。
女人走向的方向。
正是之前雷克斯坐过的位置。
那里除了一摊水渍。
什么都没有。
但下一秒。
女人弯腰捡起了一样东西。
借着篝火的光。
洛亦宁看清那是枚银色的徽章。
上面刻着圣光学院的校徽。
“雷克斯的徽章？”
她心里纳闷。
那家伙明明已经离开了。
怎么会把徽章落下？
女人捡起徽章。
用指尖摩挲了两下。
突然转身看向洛亦宁的方向。
尽管隔着兜帽。
洛亦宁还是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
“有意思。”
女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暗影系的小老鼠。”
“藏得挺深。”
洛亦宁心头一紧。
被发现了？
张哥等人还没反应过来。
女人已经转身走进阴影。
影子狼叼着肉紧随其后。
两人一狼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
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她刚才在说谁？”
戴眼镜的男生腿一软。
差点坐在地上。
洛亦宁没心思解释。
对着暗处打了个手势。
影一立刻会意。
化作一道黑影跟了上去。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她对张哥等人说。
“先走了。”
不等他们回应。
洛亦宁已经快步离开。
影卫们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
小黑从她怀里探出头。
碧绿的眼睛盯着女人消失的方向。
“影一，保持距离。”
洛亦宁在心里下令。
“别被发现。”
“看她要去哪。”
【影一：遵命。】
女人走得不快。
影子狼似乎对周围的蠕虫尸体很感兴趣。
时不时停下来嗅嗅。
女人也不催。
只是慢悠悠地往前走。
洛亦宁跟在百米外。
借着废墟的掩护。
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血腥嗅能清晰捕捉到女人的气息。
那气息里混杂着影能和一种奇怪的甜腥味。
像是某种花蜜腐烂后的味道。
走了大约半小时。
女人突然拐进一条峡谷。
峡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孔洞。
像是被什么东西蛀空的。
影子狼走进峡谷后。
突然发出一声低嚎。
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孔洞里亮起。
“是暗影蝙蝠！”
洛亦宁立刻让影卫停步。
那些蝙蝠正是之前矿洞里的品种。
数量却多了十倍不止。
女人却毫不在意。
从黑袍里摸出块黑色的晶体。
晶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蝙蝠们闻到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