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站在江妍身后,身体猛地绷紧,他原本带着点不耐烦的眼神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亢奋的、如同目睹了绝世珍宝般的狂喜光芒,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又放大,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扭曲而满足的狞笑。
他死死盯着那堆叠整齐、泛着诡异光泽的人体薄片,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低咆般的兴奋嘶气,这超越了暴力、充满了奇异美感的毁灭方式,完美契合了他沉沦黑暗后扭曲的审美和嗜血的欲望。
林杰的反应截然不同。在江妍抬手示意的瞬间,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就变得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死死锁定了那名女孩。当切割完成的瞬间,他身体纹丝未动,但握着数据记录板的手指却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林杰屏住了呼吸,镜片后的双眼圆睁,瞳孔深处闪烁着极度专注、极度震惊、又混杂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求知欲的光芒,他像一个最虔诚、最好学的学生,在目睹神迹降临,疯狂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那绝对光滑的切面、那凝固的液体、那超越物理常识的切割方式……这已经超出了他认知中的医学或物理学范畴,是全新的、属于江妍的、充满未知的领域,他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前倾了身体,仿佛要将眼前这血腥诡异的画面,连同每一个数据点,都深深烙印进脑海深处。
江妍的目光从地上那堆叠整齐、泛着诡异光泽的人体薄片上移开,落在了剩下的两个昏迷女孩身上。她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看向两件待处理的普通物品。她缓缓抬起了右手,动作依旧带着那种令人胆寒的优雅。
这一次,她的指尖在空中划出更复杂的轨迹,如同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充满恶意的网。
瞬间——
其中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女孩,身体毫无征兆地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向后拉扯,她的四肢被强行扯开、拉直,整个人被牢牢地“钉”在了废弃厂房一根裸露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立柱上,那姿势,扭曲而痛苦,充满了亵渎神圣的意味,如同一个倒置的、受难的十字架。她的头无力地垂下,长发遮住了脸。
紧接着,更令人头皮炸裂的一幕发生了。
另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孩,腹部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极其精准的巨手猛地“撕开”,没有血液如泉涌的场面,皮肤、肌肉、筋膜如同被最锋利的手术刀瞬间划开,向两侧翻开,露出了腹腔内蠕动的、色彩斑斓的内脏。肠子、胃袋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搏动,散发出温热的气息和浓烈的血腥味。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就在那被强行剖开的腹腔深处,在血淋淋的脏器之上——赫然放置着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女孩的头颅!
那颗头颅被整齐地切下,断口光滑如镜,凝固着同样的水晶状液体,它就那样被“放置”在腹腔的中央,眼睛圆睁,瞳孔涣散,脸上还凝固着昏迷时无意识的表情,与下方温热的、搏动的内脏形成了地狱般极致反差的画面。
血腥、亵渎、冰冷与温热、死亡与残存的生命气息……所有矛盾的元素被粗暴地糅合在一起,构成一幅足以让任何理智崩溃的恐怖景象。
江妍看着自己创造的杰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赏?她甚至优雅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机,对着那被钉在柱子上、腹部盛放着同伴头颅的躯体,以及腹腔内那颗表情凝固的头颅,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
“咔嚓。”
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在死寂的厂房里格外刺耳,她仿佛真的在记录一件值得珍藏的艺术品。
“啧!”沈烽忍不住咂了下嘴,他抱着手臂,歪着头,眼神像在欣赏一幅惊世骇俗的名画,充满了扭曲的赞叹,“绝了……”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对极致暴力的推崇,“真他妈挺有艺术感的!这构图,这对比……妍妍,你这创意绝了!” 在他沉沦黑暗的审美里,这血腥的亵渎就是无上的艺术。
林杰的目光则死死锁定在最初那堆整齐叠放的人体薄片上,对旁边那恐怖诡异的十字架景象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仿佛那只是背景板。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一种纯粹科学家的狂热光芒,他快步走到那堆薄片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指,隔空比划着那光滑如镜的切面,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妍妍,”他抬起头,看向江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对珍贵研究材料的渴求,“这堆切片……我想带回去研究。”
他指着那堆薄片,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郑重,“这切割方式、切面的物理状态、凝固液体的成分……这绝对是超越现有科学认知的,是不可多得的、独一无二的实验材料,这比任何仪器分析都要直观。”对他而言,这血腥的残骸是通往未知领域的珍贵钥匙。
江妍对沈烽的赞叹和林杰的请求都置若罔闻,她脸上那点欣赏的表情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处理杂物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