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极其陌生的、温热的、酸涩又柔软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瞬间淹没了她。
她站在原地，灯光在她眼中闪烁，最终只是轻轻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低声说了一句：
“…笨蛋。”
这一次，语气里没有了嫌弃，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几乎可以称为温柔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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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妍那句带着嫌弃又隐含一丝认可的“挺好看”和“拆的时候别太狼狈”，像根羽毛轻轻搔在沈林二人紧绷的心弦上。
他们看着江妍默默转身上楼的背影，非但没觉得被打击，反而有种“过关了”的庆幸——至少没被当场把礼物山轰成渣！
江妍回到房间，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立刻拿出手机，点开柳月薇的聊天框，手指翻飞，带着一股子怨气和吐槽欲：
江妍：你知不知道那两块木头今天都干了啥？！他妈的，圣诞节诶？！礼物都不会送！你知道他俩买的礼物都快堆成山了吗？！跟他妈菜市场大清早进货似的堆在客厅！
她甚至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画面里那座由各种奢华包装盒堆砌的“山”极具视觉冲击力。
江妍：我送他们礼物都是精心挑选的一两件衣服和戒指！他们呢？！你看看你看看！就这两块木头！这谁受得了？！气死我了！
柳月薇的消息几乎秒回，字里行间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和看热闹的兴奋：
柳月薇：噗哈哈哈哈哈哈！！！[捶地笑.jpg] 对不起妍妍我忍不住了！这也太…太直男了吧！堆成山？！沈总和林总这操作…绝了！
柳月薇：不过你也别太生气啦~男人嘛，尤其是这种事业有成的，有时候表达方式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可能觉得越多越能代表心意？
柳月薇：要不…你试试直接点？下次想要什么礼物，直接跟他们说！以他俩加一块的财力，别说一座山，十座山的礼物都能给你买回来！[坏笑.jpg]
江妍盯着那句“直接跟他们说”，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直接说？好像…也不是不行？总比收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强。她撇撇嘴，回了一句：你说得对。我想想要啥…
时间在别墅里一种微妙又努力维持的平静中溜走，转眼到了12月31日，跨年夜。
客厅里，巨大的圣诞树和那座礼物山已经被清理干净，在江妍“看不下去”的指挥和妹妹能力的暗中协助下，过程虽然依旧有点手忙脚乱，但总算没闹出更大的笑话。
此刻，江妍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柄按得噼啪作响，巨大的电视屏幕上光影流转，是一场激烈的跨年游戏活动。沈烽和林杰各自占据沙发一端，腿上放着平板，看似在处理跨年期间的公司邮件和报表，但眼神时不时会瞟向打游戏的江妍，带着点观察和…讨好？
江妍打完一局，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旁边两个“装模作样”的男人，懒洋洋地开口：
“喂，你们两。”
沈烽和林杰立刻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同时抬起头，目光聚焦。
“晚上有个酒会，” 江妍的语气随意得像在说“晚上吃面”，“陪我去一下。”
酒会？
沈烽和林杰同时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问号。酒会？妍妍什么时候愿意主动参加这种社交场合了？她不是最讨厌人多虚伪的应酬吗？而且…跨年夜酒会？谁家的？
林杰推了推眼镜，谨慎地开口：“…什么性质的酒会？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吗？”
沈烽也忍不住追问：“是啊妍妍，谁办的？我们…穿什么去？”
江妍看着两人那副如临大敌、准备严阵以待的模样，无语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
“妈的，叫你们去你们就去，哪那么多废话！爱去不去！” 说完，她拿起手柄，重新投入游戏，一副“再问就烦了”的样子。
沈烽和林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认命。
得，祖宗发话了，刀山火海也得去。
两人不再多问，默默放下平板，开始思考晚上穿什么才能不给妍妍“丢脸”。
晚上，宴会厅灯火通明，衣香鬓影。悠扬的爵士乐流淌，空气中混合着香槟、香水和高档食物的气息。这是一场由几个大型商会联合举办的跨年慈善酒会，名流云集。
当江妍一袭剪裁利落、闪耀着低调银光的露背晚礼服，如同暗夜星辰般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瞬间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她身边一左一右跟着同样气场强大、穿着考究定制西装的沈烽和林杰。三人组合如同一道移动的风景线，所到之处，交谈声都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