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和林杰握着酒杯的手同时一顿,又很快松开。两人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里面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他们甚至懒得再去想这两个男人会怎么死,只是在心里,为这两个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即将走向毁灭的可怜虫,默哀了那早已习惯的、短暂而冰冷的半秒。
就在这时,江妍靠在男模怀里的身体微微直起,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锐利,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弧度。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对着空气,轻轻吐出一个字:
“定。”
时间仿佛被瞬间冻结。旋转的霓虹灯球凝固在半空,闪烁的屏幕画面定格。
两个前一秒还沉浸在狂喜和色欲中的男模,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谄媚的笑容、贪婪的渴望、急切的兴奋——全部凝固成滑稽而诡异的雕塑。他们保持着拥抱、凑近的姿势,一动不动,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只剩下瞳孔深处无法言喻的、如同实质的惊恐在疯狂蔓延。
包厢里只剩下背景音乐还在不知死活地播放着甜腻的情歌,与这凝固的恐怖画面形成荒诞的对比。
江妍慢条斯理地从被定身的男模怀里站起身,优雅地抚平白裙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她拿起桌上沈烽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轻轻晃了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沈烽和林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疑惑,声音却冷得如同寒冰:
“怎么?沈总,林总…” 她将酒杯往沈烽面前的茶几上轻轻一放,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今晚都不怎么喝酒,是不给我面子吗?”
沈烽和林杰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疑和困惑。他们不明白江妍此刻的用意。
是迁怒?还是新的“游戏”开始了?
他们僵硬地坐在那里,喉咙发紧,无法回答。
江妍看着他们茫然又戒备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近乎宠溺的纵容,仿佛面对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好吧…” 她拖长了尾音,眼神却骤然变得冰冷戏谑,“既然不给我面子…”
她缓缓抬起那只刚刚还温柔抚摸过男模下巴的、涂着艳丽蔻丹的右手,对着那个刚刚抱着她、答应送她回家的男模,随意地凌空一抓!
没有声音。
只有画面。
那个男模凝固的脸上,五官瞬间因无法想象的剧痛而扭曲到了极致。
他脸上的皮肤,从额头开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住,然后…硬生生地、一寸一寸地向下撕扯,肌肉纤维断裂,血管崩开,白色的筋膜和鲜红的血肉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暴露出来。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只有皮肤和肌肉组织被强行剥离时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的撕裂感在空气中弥漫。
他的眼球因为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几乎要凸出眼眶,却连一丝惨叫都无法发出,只有喉咙里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江妍歪着头,欣赏着这幅由她亲手创造的、充满极致痛苦和惊悚的“艺术品”,脸上露出一种纯真又残忍的好奇。
然后,她像展示作品般,转向脸色煞白、瞳孔剧烈收缩的沈烽和林杰,无辜地眨了眨眼,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控诉:
“是你们不给‘面子’的呢。”
她不再看那个脸上只剩一片血肉模糊、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的男模,目光转向茶几上那瓶刚开封不久、瓶身还凝结着水珠的顶级伏特加。她伸出食指,指尖优雅地在坚硬的玻璃瓶身上轻轻一划。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光滑的玻璃瓶身应声出现一道笔直、锋利的裂痕,仿佛被无形的激光切割。瓶身上半部分缓缓滑落,被江妍随手接住,切口光滑如镜,里面清澈的酒液映着霓虹,闪烁着诡异的光。
江妍拿着那半截锋利的玻璃瓶身,如同握着一把粗糙的匕首,赤着足,无声地走向那个被定身、脸部被撕毁的男模。
她在他面前停下,无视那地狱般的景象和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目光落在他因恐惧而凸出、布满血丝的眼球上,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刚刚…你看了我的腿多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