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看到沈烽在他说出“妍妍”这个名字时，眼神里没有半分情欲被点亮的模样，反而是一种更深的、指向性明确的……憋屈？再联想到这家伙大半夜莫名其妙跑自己房间来，还做出这种举动……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瞬间让林杰头皮发麻的念头闪电般击中了他。
林杰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被冒犯的荒谬感。他僵硬地、一字一顿地、声音都因为极度的不可思议而微微发颤地问道：
“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我……？！”
在昏暗的光线下，在死寂的房间里，沈烽看着林杰脸上那混合着震惊、嫌弃和一丝恐惧的表情，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极其艰难地、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颓丧，幅度很小，却无比清晰地……点了点头。
“……” 林杰彻底呆住了。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维持着那副震惊的表情，僵在原地。
手里的数据平板“啪嗒”一声掉落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屏幕的光兀自亮着，映照着他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杰的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在艰难地消化这个爆炸性的信息。
他房间里的灯光本就调得很暗，此刻更显得暧昧不明，将两人之间那股无形的、尴尬又充满张力的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林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干涩而紧绷的语调，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斟酌：
“老沈……你……确定？” 他试图用理性分析，声音却不受控制地有些发抖，“什么时候……开始的？想过……原因吗？” 他需要逻辑，需要数据，需要理解这完全超出他认知范围的状况。
沈烽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也懒得再挣扎或掩饰。
他毫无形象地、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疲惫感，直接向后一倒，重重地躺在了林杰那张铺着洁白床单、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和林杰身上特有冷冽气息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因为他高大的身躯而深深陷下去一块。他仰面躺着，手臂盖住眼睛，声音闷闷地从手臂下传来，带着自嘲和彻底的无奈：
“确定……操，老子也不想确定！”
他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就今天……白天你哭那会儿……老子心里就他妈堵得慌，难受！也不知道为啥！而且……”
他移开手臂，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还僵立在床边的林杰，眼神直白得让林杰心脏猛地一跳，“而且那会儿……老子特别他妈想……亲你！”
最后三个字，沈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诚和……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渴望。
林杰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快要烧毁了。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找回那赖以生存的冷静与理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沈，你先冷静一下！这……这可能只是……”
他想说“错觉”、“压力太大”、“信息素干扰”、“被群聊影响”……无数个科学或非科学的理由在他脑中飞旋，却找不到一个能完全解释眼前这荒谬又灼热的现实。
然而，沈烽显然已经受够了内心的天人交战和理性的拷问。
“不管了！”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急躁，语速快得几乎要咬到舌头，“来都来了！说不定……亲一下！亲一下老子就清醒了，就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肮脏心思了！”
这逻辑简单粗暴得近乎幼稚，却充满了沈烽式的行动力。
他像是要解决一个困扰已久的难题，而解决方式就是——直接上手验证。
“？！” 林杰的瞳孔骤然放大，如同遭遇了十二级地震。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向他逼近，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性分析、数据模型、应急预案在这一刻全部灰飞烟灭。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想推开这个明显失控的家伙，但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唔——！” 反抗的念头只来得及在脑中闪过一瞬，下一秒，一股熟悉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烟草味便蛮横地笼罩了他所有的感官。
沈烽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他打架时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手猛地攥住林杰纤细的手腕反剪到身后，这个动作让林杰闷哼一声，另一只大手则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
林杰被他这股蛮力推得踉跄后退，脊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却丝毫无法冷却他瞬间飙升的体温和狂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