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内,灵能灯光映着黑骨城的布防图,五特指尖在图上划过,目光锐利如刀,声音沉稳得不带一丝波澜:“亡灵白天邪能最弱,咱们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明天午时出发,现在分配任务,各司其职。”
他首先看向骨玲和阿果,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骨玲、阿果,你们俩留下,寸步不离守着凯林娜。圣女殿的三层结界虽牢,但不能有半点疏忽,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要确保她的安全——她是仪式的钥匙,也是法师城的希望,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放心!”骨玲拍了拍腰间双刃,眼神凌厉,“有我和阿果在,就算是高阶亡灵闯进来,也得先过我们这关!”阿果也点头,掌心泛起淡淡的灵能微光:“我们会守在殿外,日夜轮班,绝不松懈。”
五特颔首,转而望向大长老和三长老:“二位长老擅长远程法术和结界,明天随队出征。抵达黑骨城后,你们在城北高地布下阳光结界,压制骨塔的邪能,同时用净化咒远程支援,削弱亡灵的战力,为近战部队铺路。记住,你们只需远程牵制,切勿近战涉险。”
大长老拄着拐杖,重重一点地面:“没问题!阳光法术克尽邪祟,定能让那些亡灵寸步难行!”三长老也握紧法杖,眼中闪过决然:“我的净化灵波能覆盖半城,保证让他们的邪术无法施展。”
“铁巧!”五特喊了一声,铁巧立刻往前一步,满脸亢奋。“你带着你的武术师部队,再挑两百名擅长重格斗的战士,主攻东门。”五特指尖点在布防图的东门位置,“那里是亡灵的物资口,防御相对薄弱,你要速战速决,破城后立刻控制城门,接应凯伦的救援部队,绝不能让亡灵从东门逃窜。”
“包在我身上!”铁巧搓了搓手,兴奋道,“我的机器人火力足,再加上兄弟们的重武器,保管一鼓作气冲进去!”
最后,五特的目光落在凯伦和洛恩身上:“你们俩伤势已无大碍,明天各带九百名能近战的阳光法师,兵分两路。洛恩,你带一队从北门正面佯攻骨塔,吸引亡灵主力,不用硬拼,只需死死缠住他们,为凯伦创造潜入机会;凯伦,你带另一队从东侧密道潜入城南地牢,解救那一万百姓,沿途尽量速战速决,以救人为主,若遇高阶亡灵,立刻发灵能信号求援。”
洛恩握紧长刀,躬身领命:“放心,我会让亡灵误以为我们要主攻骨塔,绝不让他们察觉地牢的动静。”凯伦也颔首,掌心灵能凝聚:“我会尽快解救百姓,带他们从东门撤离,与铁巧汇合。”
五特补充道:“所有近战法师,出发前都换上铁巧打造的金属铠甲,既能防邪能侵蚀,又能提升防御。另外,我会实时观察黑骨城的动静,通过灵能感应给你们传递情报,遇到紧急情况随时沟通,务必协同作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次行动,救人是首要目标,捣毁黑骨城的亡灵据点是次要。记住,切勿恋战,确保百姓安全撤离才是关键。现在各自去准备,检查装备、清点人数,明天午时,准时出发!”
“遵命!”众人齐声回应,声音震彻议事殿。
散会后,众人立刻各司其职:铁巧带着人检修机器人、分发战甲;大长老和三长老调配灵能水晶,为结界和净化咒储备能量;洛恩和凯伦则召集近战法师,简单演练战术;骨玲和阿果则返回圣女殿,再次检查防御工事,安抚凯林娜。
五特独自留在议事殿,指尖抵着太阳穴,灵智核再次扫描黑骨城的方向,确认亡灵暂无异动后,才缓缓松了口气。他看着布防图上的地牢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明天,一定要把那一万百姓平安带回来。
晨雾还没散尽,林间的露水滴落在枯枝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五特带着阳光法师军队和铁巧,目光缓缓扫过队列里一张张紧绷的脸,五特心想必须得练兵,虽说前面没什么危险!五特已经扫描附近一百里内情况,很安全,亡灵法师们几乎都没动!沉声道:“黑骨城外三里有片乱石坡,到了那儿先隐蔽,派三个斥候摸进去探路,确认城门附近的亡灵法师布防,不许惊动任何人。”
队伍里的阳光城前城主的儿子凯伦往前一步,应声出列:“五特队长,斥候我带两个人去,保证不打草惊蛇,摸清情况就回来复命。”
五特点头,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匕首——那匕首泛着淡淡的银辉,是用全铬金属锻造:“记住,遇敌只许偷袭,一刀致命后立刻用净化符覆盖尸身,别让一丝死气飘出去。老百姓被困在城西北角的贫民窟,那儿房屋密集,正好做掩护,咱们分三路冲进去,把人往城外的安全地带带。”
“明白!”众人齐声应答,声音压得极低,脚步声轻缓地踏碎晨雾,朝着黑骨城的方向稳步疾行。
一路无话,只有风穿过树林的呜咽声。不到一个时辰,乱石坡已在眼前,灰褐色的岩石错落堆叠,正好形成天然的隐蔽处。凯伦招呼着两个斥候,猫着腰钻进矮树丛,身影很快消失在乱石后面。
剩下的人原地待命,五特靠在一块巨石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黑骨城的方向,黑骨城晨在雾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矮树丛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凯伦带着两个斥候折返回来,压低声音道:“城门有四个亡灵法师守着,一个个瘦得只剩皮包骨,脸上爬满深褶,皮肤黝黑得像浸过墨,指尖又细又长,正佝偻着身子摆弄死气凝结的法杖。城墙上还有几个岗哨,来回走动着,死气裹着黑风在城头盘旋。贫民窟那边隐约能听到哭声,没看到大量邪术造物聚集。”
五特眼神一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好机会。大长老带队用阳光法师们远程攻击,跟我正面佯攻城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凯伦带弓箭手绕到东侧,解决城墙上的岗哨,动作要快,不能留活口;其余人跟着洛恩,直奔贫民窟救人!记住,救人优先,遇到落单的亡灵法师能杀就杀,若遇上大队人马,别恋战,先把老百姓护出去,切勿因恋战耽误救人时机!”
话音刚落,五特率先抽出匕首。大长老的士兵们缓缓举起法杖,形成一道钢铁防线,一步步朝着城门稳步推进,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城门处的亡灵法师终于察觉到动静,沙哑的嘶吼声骤然响起,他们枯长的手指猛地一抬,几道浓郁的黑气朝着士兵们射来,带着腐朽的腥臭味。
“杀!”五特一声怒喝,匕首夹着能量劈出一道银白色的剑气,直接斩断了迎面而来的黑气,同时脚下发力,欺身而上,阳光法师们手中的净化符快如闪电般拍在最前面那名亡灵法师的胸口。
那亡灵法师发出凄厉的惨叫,枯瘦的身体在银辉中剧烈抽搐,随即缓缓消融,散逸的死气被符纸瞬间吸附,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另一侧,凯伦带着弓箭手借着树丛掩护,绕到了黑骨城东侧,他搭弓拉弦,箭头裹着圣银粉末,瞄准城墙上的岗哨,凝神片刻后,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命中第一个岗哨的后心。
那亡灵法师哼都没哼一声,便从城墙上栽倒下去,尸体落地的瞬间,凯伦身后的弓箭手接连发箭,城墙上的岗哨一个个应声倒地,来不及反应便已毙命,尸体很快在净化之力下化为灰烬。
贫民窟里,老百姓们听到外面的厮杀声,纷纷从破旧的房屋里探出头,脸上满是惊恐与茫然,有的缩在墙角发抖,有的紧紧抱着孩子不敢出声。洛恩高举着净化令法杖,朝着人群大声喊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别害怕,跟着我们走,就能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
人群中先是一阵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抽泣声,一个老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犹豫了片刻,率先冲了出来,身后很快跟着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个面带惶恐,却又透着一丝求生的渴望。洛恩立刻指挥士兵们围成一个严密的保护圈,将老百姓护在中间,缓缓朝着城外撤退。
就在这时,贫民窟深处传来一阵阴冷刺骨的笑声,一道浓郁的黑雾突然冲天而起,笼罩了小半片天空:“敢闯我的地盘,坏我的好事,都给我留下吧!”
五特刚斩杀最后一个守门的亡灵法师,听到这笑声,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袍、身形比其他法师还要枯瘦的老者悬浮在半空,脸上的褶皱里嵌着黑污,枯长的手指上缠着发黑的布条,周身缠绕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数十道黑气从地面涌出,化作狰狞的鬼爪,朝着撤退的老百姓狠狠扑去。
“不好!是高级亡灵法师!”五特心头一沉,五特用百分百纯度铬金属打造的匕首直指半空,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大喊:“所有人护住老百姓!不许让黑气伤到他们!我来对付他!”
他脚尖一点,纵身跃起,匕首划破半空,用能量包裹匕首在空中划过几十道银辉在空中交织成网,朝着邪高级亡灵法师劈去。死气与能量之力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被撕开一道缺口,高级亡灵法师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响彻整个黑骨城上空。
老百姓们在士兵的掩护下,加快脚步顺着城外的小路快速撤离,哭喊声渐渐远去,朝着安全地带跑去。五特趁机逼近高级亡灵法师,匕首带着凌厉的风声,刺穿了他的黑袍,匕首紧随其后,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高级亡灵法师的身体剧烈扭动着,迅速消融,化为漫天死气,朝着四周疯狂蔓延,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发黑。五特双目一凝,牙关紧咬,周身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银白光芒,体内的灵智核能量加身释放出能量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形成一道无形的巨大屏障,稳稳笼罩住整座贫民窟。
那些汹涌的死气撞上五特的能量光罩,瞬间如同潮水遇骄阳,疯狂收缩、消融,半点也无法向外扩散,只能在光罩内挣扎盘旋,最终被彻底压制、吞噬,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五特缓缓落地,收敛起能量,气息微微有些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时,洛恩带着几个士兵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欣慰:“队长,老百姓都安全撤离了,已经送到城外十里的安全地方了,由我们的阳光法师们守护,同时净化他们身上的死气!”
五特点了点头,擦了擦额角的汗,依旧沉声道:“所有人分成小队,仔细检查城内每一个角落,任何残留的死气都要净化干净,不能留下半点隐患。检查完后,放一把火,把这座城烧了,绝不能让这些修邪术的家伙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分成数个小队,有条不紊地搜查城内。不多时,熊熊烈火便在黑骨城燃起,火光冲天,驱散了弥漫已久的死气与阴冷。五特望着远处安全地带的方向,长舒一口气——救人的使命已然完成,接下来,便是彻底清剿亡灵法师的余孽了。
五特擦了擦额角的汗,目光扫过火光渐起的黑骨城,沉声道:“老百姓已经安全撤离,但这城里绝不能留任何隐患。铁巧、洛恩、凯伦,你们三个各带一队人马,彻底搜查整座城池!”
他指尖在空中虚点,划分出三块区域:“铁巧,你带武术师和你的机器人,搜西城和城北的塔,重点检查库房和密室,亡灵的邪能器械、物资全给我销毁;洛恩,你带近战法师搜东城和贫民窟周边,逐屋排查,别放过任何角落,尤其注意地窖、暗巷这些隐蔽处;凯伦,你带弓箭手和剩余人手搜城南地牢及周边,那里是亡灵关押百姓的地方,大概率藏着余孽或邪术祭坛。”
“记住,遇敌不必留情,但务必确认击杀后立刻净化,不让一丝死气残留。”五特握紧全铬匕首,眼中闪过厉色,“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亡灵法师余孽逃跑,否则后患无穷!搜完后到城门汇合,清点人数,咱们再做后续安排。”
“明白!”铁巧、洛恩、凯伦三人齐声领命,立刻转身召集部下。铁巧挥手招呼着机器人部队,金属齿轮转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城中格外清晰;洛恩提着长刀,带人朝着贫民窟深处走去,士兵们手持灵能火把,照亮每一条黑暗的巷道;凯伦则带着弓箭手,直奔城南地牢,箭头依旧裹着圣银粉末,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五特独自站在城门口,灵智核全力运转,扫描着城内的每一处动静。他腰间的净化匕首泛着淡淡的银辉,周身萦绕着微弱的能量屏障,以防有漏网之鱼突袭。
不多时,城内传来零星的厮杀声和净化符燃烧的滋滋声。铁巧的队伍在塔底层发现了一间隐蔽密室,里面藏着三名躲在邪能阵法中的亡灵法师,机器人的炮火瞬间轰碎阵法,武器随即跟上,将其斩杀净化;洛恩在东城一间破屋的地窖里,揪出了两个伪装成百姓的低阶亡灵法师,长刀出鞘间,银辉闪过,两人便化为飞灰;凯伦则在地下城入口处,遭遇了一队负责断后的亡灵守卫,弓箭手齐射之下,死气被圣银粉末压制,片刻便清理干净。
半个时辰后,三人带着队伍在城门汇合,脸上都沾着些许黑灰。铁巧率先开口:“队长,西城和那个塔搜完了,邪能器械全砸了,没跑掉一个活口!”洛恩颔首补充:“东城排查完毕,地窖、暗巷都查过,清理了两个余孽,死气已净化。”凯伦也道:“城南地牢及周边肃清,还发现了一座小型邪术祭坛,已经用阳光法术彻底摧毁。”
五特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灵智核扫描确认城内已无活的亡灵气息,才缓缓点头:“好!既然搜干净了,就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回城外安全地带。铁巧,你留下带人盯着火势,确保整座城都能烧干净,别让火星蔓延到周边树林。”
铁巧应声留下,其余人则跟着五特朝着城外走去。身后的黑骨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漫天死气彻底吞噬。五特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曾经阴冷可怖的城池,心中默念:“这一战,总算没让百姓失望。”
身后的黑骨城在烈火中逐渐化为焦土,五特带着洛恩、凯伦及大长老、三长老一行人,快步赶往城外十里的安全据点。远远便望见一片临时搭建的棚屋,阳光法师们正有条不紊地给获救的百姓分发水和食物,另有几名法师手持灵能法杖,释放着温和的净化光芒,驱散百姓身上残留的死气。
“大长老、三长老,辛苦二位继续为百姓疗伤净化,重点关注老人和孩童,他们体质较弱,恐受死气侵蚀较深。”五特话音刚落,两位长老便颔首应下,提着法杖径直走向人群最密集处。洛恩和凯伦也主动留下,协助阳光法师维持秩序,安抚那些仍面带惶恐的百姓。
五特则走到一处高地,双目微闭,灵智核全力运转,无形的扫描波朝着四周蔓延开来,覆盖了整整一百里范围。山川、树林、溪流在他的感知中清晰呈现,没有任何亡灵的邪能波动,也无隐匿的气息,确认周边安全后,他才缓缓睁开眼。
随即,五特指尖泛起细微的银白光芒,数十根几乎不可见的灵丝弦悄然射出,如同细密的蛛网般缠向下方的百姓——这是灵智核的分控技能,能同时读取多名目标的浅层记忆,效率远超逐一探查。灵丝弦精准附着在百姓身上,无数碎片化的记忆涌入五特脑海:被亡灵掳走时的恐惧、在贫民窟里的饥寒、看到救援队伍时的狂喜……大多是普通百姓的苦难经历,并无异常。
他一边快速筛选记忆,一边不断切换目标,灵丝弦如同灵活的触手,在人群中穿梭流转。每当确认一人无异常,便立刻收回灵丝弦转向下一个,整个过程迅速而隐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直到灵丝弦缠上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五特的眉头骤然拧紧。这妇人的记忆表面看与其他人无异,满是惊恐与感激,但在记忆深处,却藏着一段被刻意掩盖的片段——她曾在深夜与一名亡灵法师低语,手中还接过过一个黑色的符牌,只是具体内容被模糊处理,无法看清细节。
五特不动声色,一根灵丝弦悄然转向不远处的铁巧,直接钻入他的脑海:“铁巧,别声张,去把那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带过来,看好她,她有问题。”同时,妇人的模样——中等身材、梳着发髻、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通过灵丝弦清晰呈现在铁巧脑海中。
“收到。”铁巧的声音在五特脑海中回应,脸上依旧是平日的模样,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走到那妇人身边,笑着说:“这位大姐,队长有几个关于黑骨城的问题想问问你,跟我来一下吧。”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跟着铁巧朝着不远处的空地处走去,被两名阳光法师不动声色地“看护”起来。
五特继续催动灵丝弦,分控技能全力运转,逐一排查剩余的百姓。没过多久,又有三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进入他的感知——她们的记忆中都藏着类似的隐蔽片段,虽细节不同,但都与亡灵法师有过隐秘接触,且彼此似乎并不相识,像是被分别安插的眼线。
就在这时,一段血腥的记忆突然闯入五特脑海: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壮汉,在被亡灵掳走前,曾因钱财纠纷,残忍杀害了邻村的一对夫妇,之后才意外落入亡灵手中。这段记忆被他深埋心底,表面上却装作和其他百姓一样惶恐无助,试图混在人群中逃脱罪责。
五特眼神一冷,立刻通过灵丝弦给铁巧补充指令:“再带一个人过来,四十岁上下的壮汉,身材魁梧,左手虎口有一道疤痕,他是个杀人犯,别让他察觉异常。”
铁巧会意,转身再次走进人群,很快便找到了那名壮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队长想问你点黑骨城守卫的情况,跟我来一趟。”壮汉心中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跟着铁巧走出人群,刚到空地便被两名法师按住肩膀,瞬间没了反抗的余地。
五特又将灵丝弦重新覆盖了一遍所有百姓的记忆,反复核查两遍,确认只有这四名妇人与一名壮汉存在异常,才彻底收回灵能。
此时,大长老和三长老仍在给百姓疗伤,不少百姓的脸色已渐渐恢复血色,哭闹声也少了许多。五特看了一眼被控制在空地上的五人,朝着铁巧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将他们带到了附近一间废弃的石头屋里。
石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响,五特转身看向四名神色各异的妇人,以及那名强作镇定的壮汉,眼中没有丝毫温度,灵智核已悄然运转,随时准备探查他们隐藏的真相。
石门紧闭,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与一丝未散的死气,五特背对着门口站在中央,全铬匕首在腰间泛着冷光,灵智核悄然运转,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屋子。铁巧守在门边,双臂抱胸,金属铠甲的关节处偶尔碰撞出轻微声响,眼神锐利如鹰,牢牢锁住面前的五人,不给丝毫逃脱的机会。
这四人里,最大的妇人约莫三十五岁,眼角带着几分风霜,双手下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另外三人年纪相仿,都在三十岁上下,一个垂着头盯着地面,一个眼神闪烁着瞟向墙角,还有一个强装镇定,却悄悄攥紧了拳头,指缝里渗出汗来;那名壮汉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岁,身材魁梧,左肩微微倾斜(像是常年扛重物留下的旧伤),左手虎口的疤痕狰狞可见,此刻梗着脖子,刻意挺直腰背,却难掩眼底的慌乱。
五特目光扫过五人,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带一丝波澜:“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单独叫出来?自己说说吧,都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五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都透着几分心虚与犹豫。五特见状,抬手指向那名三十五岁的最大妇人:“从你开始说。”
妇人身子一颤,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嗫嚅道:“我……我没做什么啊,就是被亡灵法师掳来这儿受苦,每天都盼着有人来救,多亏大人……”
“盼着有人来救?”五特冷笑一声,灵智核微动,一段模糊的记忆片段通过灵丝弦在屋内虚空中闪过——深夜的贫民窟墙角,妇人缩在阴影里,对面站着个枯瘦如柴的亡灵法师,黑气缠绕的手指递来一块黑沉沉的符牌。“那你深夜在贫民窟北角的破墙下,跟亡灵法师说‘只要保我女儿活着,我什么都听你的’,这话是假的?”
妇人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慌忙扶住身边的石桌,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是被逼的!那天他把我女儿从棚屋里揪出去,掐着孩子的脖子说,不接这符牌就把孩子丢进死气池里。我没办法才应下的!他说让我把符牌藏在发髻里,只要有人救援,就悄悄把符牌扔在人群中,能引死气侵蚀救人的队伍,我……我一直没敢扔啊!”
五特没接话,转而看向第二个垂着头的妇人:“该你了。”
那妇人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我……我也是被胁迫的。三天前夜里,一个亡灵法师摸到我住的棚屋,枯手按在我丈夫的头顶,说要是不听他的,就用邪术让我丈夫变成行尸。他让我留意身边人的动静,尤其是有没有人偷偷计划逃跑,有消息就趁凌晨换岗时,在城西北角的枯石井边放一块石子。我怕得要死,只敢偷偷看,从没真的去放石子,求大人饶命!”
第三个眼神闪烁的妇人见状,也急忙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和她们不一样……不,我也是被逼的!那亡灵法师是个独眼,脸上的褶子里全是黑泥,他递给我一个掌心大的黑陶小瓶,说里面是浓缩的死气,让我如果看到救援的人进城,就趁乱捏碎瓶子。他还说‘你要是敢违抗,下次喂食就给你掺尸蛊’,我一直把瓶子藏在床板下,根本没敢碰,我真的没害人!”
第四个强装镇定的妇人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我没接符牌也没藏瓶子,但上周一个裹黑袍的亡灵法师找到我,说我以前在村里当过向导,认得黑骨城的密道。他让我如果有人救援,就假装热心带路,把人引去城东的陷阱里——那里埋着死气炸弹。可刚才我看到大人的队伍冲杀时,圣银光芒能驱散死气,就没敢上前搭话,我……我不是真心要帮亡灵的!”
最后轮到那名壮汉,他依旧梗着脖子,却不敢直视五特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没跟亡灵勾结!我就是个普通百姓,被掳来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五特眼神一凛,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灵能威压让壮汉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安分守己?”五特的声音冷得像冰,“去年秋收后,你在山神庙后面抢劫了路过的货郎,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把尸体推下了悬崖,抢走了他身上的银两和货物,这事你忘了?”
壮汉脸色微微一变,强辩道:“那是意外!我跟他争执时失手……”
“失手?”五特打断他,灵智核催动,一段血腥的记忆片段清晰浮现,“还有三个月前,你闯进邻村的李老汉家,抢走了他积攒多年的养老钱,为了灭口,你用柴刀砍死了李老汉和他老伴,连他家十岁的孙子都没放过,最后放火烧了屋子伪装成意外,这也是失手?”
“你……你怎么知道?”壮汉脸色骤变,冷汗瞬间浸湿了粗布衣衫,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身子抖得像筛糠,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我……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干了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我被亡灵掳来之后,每天都活在恐惧里,以为混在百姓中就能躲过罪责,求大人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去前线杀亡灵,哪怕粉身碎骨也愿意赎罪!”
铁巧在门边冷哼一声,抬脚踹了踹旁边的石块:“现在知道怕了?杀无辜百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烧房子灭口的时候,怎么不饶那十岁的孩子一命?”
五特目光平静地看着五人,灵智核再次扫过他们的记忆,确认这番说辞与隐藏的片段大致吻合,没有明显撒谎的痕迹——四名妇人确实是被亡灵法师胁迫,虽有勾结之举,却未真正付诸行动害人;而那名壮汉,手上三条人命,桩桩件件都是蓄意而为,罪无可赦。
石门“吱呀”一声被铁巧推开,刺眼的天光涌入,将屋内的死气冲淡了几分。五特弯腰拎起壮汉的后领,像拖拽一袋枯柴般,将他径直拖向室外空场——那里,一万名百姓已被铁卫围成的人墙圈在中央,窃窃私语声在五特踏入的瞬间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壮汉身上。
“跪下。”五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手腕微沉。壮汉膝盖一软,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挣扎,只能梗着脖子,眼底满是色厉内荏的慌乱。
五特站在他身侧,全铬匕首的冷光映着百姓们各异的神情,无形的威压顺着空气蔓延,笼罩在每一个人头顶。“让他自己说,”五特的声音通过内劲放大,响彻全场,“去年秋收后,山神庙后的货郎,三个月前,邻村的李老汉一家,是怎么死的?”
壮汉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想要狡辩:“我……我没有……”
“还敢嘴硬?”五特抬脚,重重踩在他受伤的左肩旧伤处。“咔嚓”一声轻响,剧痛让壮汉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五特俯身,匕首抵住他的下颌,刃口划破一层薄皮,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桩桩件件都有人证痕迹,现在不说,我便一点点挑断你的筋脉,让你在痛苦中慢慢受死。”
死亡的恐惧与肩头的剧痛交织,彻底击溃了壮汉的心理防线。他瘫在地上,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哭喊着求饶:“我说!我说!都是我干的!”
他的声音带着崩溃的颤抖,在死寂的空场上格外清晰:“去年秋收,我在山神庙后见货郎身上带钱,就起了歹心,把他拖进林子里一刀抹了脖子,抢了银两货物推下悬崖!三个月前,我听说李老汉家藏着养老钱,就闯进去抢了钱,怕他们报官,就用柴刀砍死了老两口,连那十岁的孩子也没放过,还放火烧了屋子掩人耳目!”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大人饶命!求大家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壮汉磕着头,额头撞得青石板砰砰作响,鲜血直流,却只换来百姓们的怒骂与唾弃。
“原来李老汉一家是被他害的!”“这个杀千刀的,连孩子都不放过!”“活该!这种恶人就该千刀万剐!”
咒骂声此起彼伏,百姓们看向壮汉的眼神满是痛恨,那些曾与李老汉相识的人,更是红了眼眶,恨不得冲上前撕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