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青铜鹦鹉歪着脑袋,脑袋上那小袈裟都滑到脖子那儿了,“阿弥陀佛”的余音还在嘴边呢。
苏九把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太阳穴那儿像打鼓似的,系统光幕在视网膜边缘出现了,那个淡金色的“笑”字正随着鹦鹉的话微微抖动。
“笑拳竟然是封印的钥匙?”小翠握着腰间短刀的手松了又紧,发梢还沾着水迷魂阵的湿雾呢。
“师父啊,您去年给孙婆婆编的那套‘左笑迎福,右笑招财’的拳谱,难道是照着前朝机关弄的?”她那圆眼睛瞪得老大,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苏九的喉结动了动,想起上个月在偏院教孙婆婆打拳的时候,自己一边比划一边瞎扯“笑到腮帮子酸,福气自然来”的样子,耳朵尖一下子红得像要滴血似的:“我那是哄老人家高兴呢!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个破系统连我临时瞎编的都算进去啊?”他偷偷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墩子,石屑乱飞的时候,赵瞎子的旱烟杆“笃”的一声敲在了地上。
“别吵。”老瞎子灰白色的睫毛抖了抖,“前朝工部做锁的时候,最擅长取意。
喜是阳,笑能破煞,以前给皇陵刻石狮子的时候,都得让工匠对着石头笑够七七四十九天呢。”他那干瘦的手指一下子就抓住了机关大师的手腕,“老陆啊,你瞅瞅那阵眼!”机关大师正趴在玉玺底下的青石板上呢,胡子都被自己呼出的热气弄得一缕一缕的。
一听这话,“唰”地就抬起头来,眼眶红得就跟刚哭完似的,说道:“是……是笑纹啊!
你看这纹路,左边弯弯曲曲拐三下的地方就像嘴角,右边勾勾绕绕转五下的地儿就像梨涡,想当年我爹给大楚公主做梳妆台的时候,刻过一模一样的呢!”他激动得一个劲儿地抽搭,唾沫星子都飞到石板上了,“只有‘真笑’才能破解,假笑可不行——”
“真笑?”苏九猛地提高了声调,这时候殿外“咔嗒咔嗒”的脚步声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了。
“我现在要是能真笑出来,除非雷大锤把那些兵俑当成馒头啃!”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哐当”一声,殿门被撞得直晃悠,铁戟的尖头从门缝里伸进来了,刮得那金属摩擦声特别刺耳。
鬼面卫长的玄铁刀“呛”地一下就拔出来了,面罩
苏九的瞳孔一下子就缩得跟针尖似的。
系统光幕“唰”地一下就展开了,上面【协同作战·激活】这几个字还泛着暖乎乎的光呢。
他瞅着倒计时里蹦跶的“十息”,冷不丁就拍了下大腿,大喊道:“小翠!雷大锤!幻音娘!”这仨人一听,立马就转过头来。
雷大锤手里拿着个大铁锥呢,那铁锥上还滴着刚刚撞钟震出来的鼻血呢。
他就说:“组队啦!咱们的目标啊,就是让那些铁疙瘩笑得散架!”
“师父啊,我就只会傻乎乎地笑……”雷大锤一边挠着自己的后脖颈子,一边把铁锥在地上拖着,还拖出火星子了呢。
苏九一把就揪住他的衣领子,说道:“傻笑着就最好不过了!幻音娘啊,你拿骨笛吹那个《小儿谣》,吹的时候调子可得滑稽点,就像你家隔壁二狗子摔进泥坑那时候的感觉。小翠呢,把你上个月偷偷学的丑秧歌给亮出来,越傻越好啊。对,就扭你那天给我看的那个‘老母鸡啄米式’的扭法!雷大锤,你就把嘴张得大大的,最好笑出鼻涕泡来!”
幻音娘的骨笛最先响起来了。
本来那笛音是清清凉凉的,结果突然就拐了好多弯儿,一会儿听着像鸭子被人踩了脚在叫唤,一会儿又像小孩子啃糖瓜没啃好漏风了似的。
就这么着,连站在门口的兵俑都把铁脑袋歪了歪呢。
小翠咬着牙就开始扭起来了,胳膊肘特别生硬地画着圈儿,屁股呢,左摇右晃的,就跟被抽了筋的皮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