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锤搓着巴掌凑过来:师父,这就完了?我还想抡两拳呢!
留着劲儿搬人。苏九蹲下身,从怀中摸出个油布包,展开来是张染了血的密令,字迹歪扭如虫蛀:七日之内,集齐九节点灵髓,九龙铠方成,地龙方可驭之。他的手指在二字上用力一按,抬头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影阁欲借地脉滋养邪兵,难怪活俑能够借地气而动——此局,吾等搅乱得恰到好处。
归途之中,行经老君观废墟,此时月已西沉。
苏九突然顿住脚,鼻尖动了动——今日那口渗血的铜钟,竟没了半分动静。
他绕到侧门,断碑后突然传来低低的呻吟。
老哑巴蜷在瓦砾堆里,后背浸着血,灰白的头发粘成一绺绺。
他见着苏九,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枯瘦的手死死攥着半片烧焦的布帛,指节白得像骨茬。
老爷子?苏九蹲下身,把他抱进怀里。
老哑巴在观里扫了十年地,平时只会打手势,此刻却挣扎着用拐杖在地上划拉,石屑纷飞间,一个歪歪扭扭的字现了出来。
他又捶了捶心口,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嘶鸣。
你是...楚军遗部?苏九想起茶馆说书人讲的前朝大楚,后颈泛起凉意。
老哑巴猛点头,拐杖尖又在地上划出一道曲线——正是安州地脉主干图!
系统光幕突然变得滚烫,在他视网膜上灼烧:【获得老兵遗图·地脉主脊残卷,解锁地脉感知升级路径——宿主可通过地脉共振定位灵髓节点】
您早不说,是怕说漏了,整条命脉都得炸?苏九声音发哑,替老哑巴擦掉嘴角血沫。
老哑巴望着他,眼角滚出两颗浑浊的泪,沾湿了他青布短打的前襟。
等苏九抱着老哑巴走出废墟时,天已蒙蒙亮。
他回头望那口铜钟,却见钟身上的血痕正缓缓退去,像被什么无形的手吸回内部,只留下淡淡红印,仿佛从未存在过。
九爷?小翠举着盏灯笼从拐角转出来,夜蝠醒了,在窖里直撞墙呢。
苏九把老哑巴交给她,摸了摸怀里的残卷,又瞥向腰间铜哨——此刻那哨子正微微震颤,像在应和着什么遥远的呼唤。
他低头一笑,指节敲了敲铜哨:别急,该你唱大戏的时候,快到了。
笑拳门地窖里,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味。
被捆成粽子的突然抬起头,盯着墙角那枚铜哨。
月光从透气孔漏进来,照得铜哨表面云纹泛着幽光——它正在轻轻颤抖,仿佛有谁,正隔着千里万里,对着另一端的哨子,吹起了一声,只有影阁死士才能听懂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