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鼻子套上,又往脸上抹了把锅底灰——苏府灶房的陈阿婆正蹲在灶前添柴,他猫着腰偷锅底灰时,差点被她的烟杆敲破头。
城东废弃杂耍场的木门挂着半截生锈的铁链,他单手攀着墙缝翻进去时,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高难度潜行环境,空中平衡技能已激活。
当前效果:跳跃时可自主调整重心,噪音降低50%。】
早干嘛去了?他嘀咕着踩上窗沿,脚尖刚点到瓦片,突然感觉腰腹间有股热流涌上来。
原本发颤的膝盖稳稳绷直,连最脆的碎瓦都没发出声响。
他趴在屋顶往下看,月光透过破洞洒在屋里,照见满地都是金漆剥落的灯笼——李员外家的牡丹灯,刘掌柜家的麒麟灯,还有那盏他在灯会上见过的、刻着大楚永盛的青铜灯。
合着你们是给前朝余孽收礼呢?他翻下屋顶,靴底刚沾地就被什么硌了脚。
弯腰一摸,是本油布裹着的账册,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赵记收讫。
他翻到最后一页,烛火般的字迹刺得他瞳孔一缩——青鳞会,灯笼三十盏,银五百两,另有密信一封交于城南老槐树树洞。
密信?他把账册塞进怀里,正想找那封密信,突然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吱呀——木门被推开的声响像根针,扎得他后颈的竹篾伤处又疼起来。
他慌忙躲到堆灯笼的木架后,透过缝隙看见一道身影闪进来,月光照在那人腰间的玉佩上——是苏府的鎏金双鱼佩,他再熟悉不过。
张账房?苏九喉头发紧。
半个月前苏府丢了三百两公中银,账房先生张诚带着账本失踪,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账房站在屋中央,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伸手摸了摸那盏刻着大楚永盛的青铜灯,突然开口:苏九,别躲了。
苏九的心跳声在耳朵里轰鸣。
他攥紧怀里的账册,感觉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夜行衣。
张账房转身时,腰间的双鱼佩晃了晃,在墙上投出两条纠缠的影子,像两条吐着信子的蛇。
你果然来了。张账房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我就知道,你这爱管闲事的性子,迟早要查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