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楼的红漆大门被封条糊得严实,苏九蹲在台阶上啃着糖画,糖稀在舌尖化开甜津津的。
他盯着门楣上日进斗金的鎏金匾额——昨儿还金光闪闪,今儿倒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
苏九兄好手段。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苏九含着糖画转头,就见金算盘扶着门框站着,月白锦袍虽簇新,领口却沾了块茶渍,活像只被拔了毛的鹌鹑硬撑着开屏。
他左手攥着副鎏金骰盅,指节捏得发白。
金老板这是要改行当门神?苏九把糖画棍往怀里一揣,聚宝楼都封了,您不去牢里报道,在这儿晃悠什么?
金算盘干笑两声,骰盅在掌心转得叮当响:赌桌上的恩怨,总得有个了结。他晃了晃骰盅,再赌一局如何?
你赢了,我亲手送上影阁账本原件——就是你昨晚塞老夫人窗下那本的真货。
苏九眼皮跳了跳。
影阁的账本原件?
他昨晚塞的是副本,为的是引蛇出洞,可金算盘怎么知道?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风险赌博行为,当前事件触发黄金选项。
是否启用命运干涉初级权限?
可提升选择正确骰面概率至70%。
淡金色光幕在脑海里炸开,苏九差点笑出声。
这破系统倒会挑时候——他正愁没由头敲金算盘的竹杠呢。
赌就赌。他一拍大腿站起来,不过先说好,我赢了要账本,你赢了能怎样?
我赢了......金算盘嘴角扯出个笑,你把苏府这些年的亏空数目,原原本本说给我听。
苏九心里一下。
苏府的亏空?
张账房那老匹夫果然把底儿透给影阁了!
他面上却堆起傻乐:成啊,反正我苏九输了大不了学三声狗叫,金老板输了可别耍赖。
赌桌支在柜台前,乌木桌面还沾着半块凝固的蜜饯。
金算盘把骰盅往桌上一扣,指节敲得笃笃响:规矩简单,三枚骰子比大小,大的赢。他朝后堂使了个眼色——孙娘子裹着青布衫从里间闪出来,发间银簪在晨光里晃了晃。
苏九盯着那银簪。
昨儿在巷子里,这根簪子可抵过他咽喉的——孙娘子的手快,簪子更毒。
开始吧。金算盘拇指一按骰盅,你先摇?
我这人最讲客气。苏九把骰盅推回去,金老板是东道主,您先。
金算盘的瞳孔缩了缩,旋即又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手腕一抖,骰盅在掌心转得飞起,只听的一声轻响,扣在桌上。
苏九俯身去看——三个骰子在红绒布上骨碌碌转,最终定成三个六点!
围观的闲汉们哄然叫好。
苏九却皱起眉——金算盘摇骰子时那声太刻意,像是什么机关扣合的动静。
系统提示:检测到骰子内部存在磁力干扰,建议调整骰盅角度观察底面。
苏九假装挠头,伸手轻转骰盅。
借着遮挡的手,他瞥见骰盅底面贴着块薄铁片,边缘还蹭着点黑锈——这是铁匠铺打制铁器时留下的痕迹!
金老板,您这骰盅怕不是从铁匠铺顺来的?他突然提高嗓门,这底下贴块铁片,怕不是能吸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