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伪账本撕碎脸皮(1 / 2)

祠堂里的檀香混着苏文远青色长衫上的灰尘,在房梁下凝聚成一团模糊的雾气。

苏九把两张契约并排摊在供桌上,烛火在纸角投下摇晃的影子——左边那张边角发脆,朱印红得发暗;右边那张纸色新得刺眼,印泥还泛着油光。

“各位叔伯,”他屈指敲了敲右边的契约,“苏二哥说这是我爹欠银的凭证,可我爹信里写得明白,当年转让铺面的契约副本,见证人是王牙婆。”他偏头看向喘着粗气的王牙婆,“牙婆,您给大伙说说,这两张哪个是真?”

王牙婆的胖手指在两张纸上反复摩挲,忽然“噗嗤”笑出声:“苏小哥你这是考我呢?真契约我摸过三遍——这张(她戳了戳左边)纸是景元三十年的竹纸,当年城南纸坊发大水,这批纸都带暗纹。”她捏起右边的纸抖了抖,“这张?上个月西市新到的棉纸,摸起来滑得跟刚出笼的馒头似的。”

苏文远的喉结上下滚动,青色长衫下的手指把衣角攥成了麻花:“王牙婆莫要信口雌黄!这契约上的签名......”

“签名?”苏九“唰”地展开另一卷纸,正是从藏书阁抄来的张老账房笔迹,“张老账房给苏府管了二十年账,每年族会的分红单子都有他手书。您瞧——”他把真契约的签名与老账房笔迹叠在一起,“这勾笔的弧度,捺脚的收势,跟模子刻的似的。”又指向伪契约,“可这张......”他用扇子尖挑起伪契的“张”字,“横画抖得跟筛糠,倒像我家那只偷鱼被打瘸腿的老黄狗,在地上画的爪印。”

祠堂里爆发出一阵闷笑,苏德昌的惊堂木拍得桌案直晃:“肃静!”他眯眼凑近两张契约,白胡子扫过纸边,“苏九,你说这是伪造的,可有实证?”

“有!”苏九话音未落,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叮——检测到关键验证事件,触发选项:A.请王牙婆辨认 b.请小青临摹 c.当场烧毁。建议选择A,奖励市井情报网一级权限。”他眼珠一转,冲外头喊了声:“小青!”

扎着双髻的书童从廊下闪进来,怀里还抱着个漆盒。

苏九把老账房的笔迹往他跟前一推:“照着写两行。”小青舔了舔嘴唇,蘸饱墨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不过半盏茶工夫,一张与老账房笔迹分毫不差的纸笺就摆在众人面前。

“各位看看,”苏九把小青的临摹与伪契约并排,“这伪契的字,跟小青的临摹像不像?”

“像!”后排有个族叔伸长脖子,“连‘银’字右边那点,都歪在同一个地方!”

苏文远的额头冒出细汗,青色长衫后背洇出一片湿痕。

他强撑着梗脖子:“那又如何?许是张老账房教过这书童......”

“教过?”苏九突然把伪契约举到窗边,晨光透过纸背,几处字迹泛着幽蓝的光,“张老账房用的松烟墨,晒三天都不带变色的。可这伪契的墨——”他用指甲刮了刮泛蓝的地方,指尖沾了些细粉,“是新出的靛青墨,上个月西市才开始卖。”他突然凑近苏文远,压低声音,“二哥,您买这墨的时候,可曾问过店家?说是给新纳的小妾描眉用的?”

满祠堂的人哄堂大笑,几个年轻族人拍着大腿直不起腰。

苏德昌的茶盏“当”地磕在案上,白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文远,你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