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能见度很低,影核碎片的干扰让罗盘彻底失灵。念安的碎片突然发出强光,照亮了前方的网——是影阁设的“捕鱼网”,上面缠着倒刺,还涂了影核毒液。她赶紧拽了拽刘明的衣角,用手势示意绕开,两人从礁石的缝隙里钻过去,终于到了船底的密室入口。
密室里亮着盏油灯,顾三正蹲在地上,用小锤子敲着块黑色的石头——正是影核碎片,旁边堆着些从宝石矿带来的原石,他想把两者熔在一起。听见动静,他猛地回头,手里的锤子举了起来:“你们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别白费力气了,”刘明摘下潜水头盔,“你的人都被抓了,影核和宝石根本融不到一起,强行融合只会爆炸。”他指着顾三脚边的石头,已经有裂纹在蔓延,“再敲下去,这里就会塌。”
顾三却红着眼笑起来:“就算炸了又怎样?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他突然把锤子往影核碎片上砸,碎片“咔嚓”裂开,冒出刺眼的白光。
“快跑!”刘明拽起念安就往洞口冲,身后传来“轰隆”的巨响,密室的顶塌了下来,碎石块砸在潜水服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两人拼命钻出破洞,刚浮出水面,就被郡主派来的小船接走,回头看时,沉船已经在火光中慢慢下沉,黑烟和水汽混在一起,像条黑色的巨龙。
沙滩上,被抓的影阁成员蹲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那片火光。王大爷给他们每人递了瓶淡水:“喝吧,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跟着顾三混,最终就是这个下场。”其中一个年轻的潜水员抹了把脸,突然哭了:“俺只是想赚点钱给娘治病,没想到……”
刘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跟着俺们卖丝绸吧,虽然赚得慢,但踏实。”他看向沉船沉没的方向,那里的火光渐渐小了,只剩下黑烟在海风中飘散。
念安举着木灵碎片往海里照,蓝光穿透水面,能看见些散落的宝石原石,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小精灵说,这些宝石没被污染,还能用。”她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顾三被海浪冲走了,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郡主的船靠了岸,她让人把打捞上来的原石收好:“这些宝石就留给青屿岛的渔民吧,让他们开个采石场,也算两界贸易的新营生。”她递给刘明一块没被污染的原石,上面能隐约看到星图的纹路,“哈桑先生说,这叫‘友谊石’,比任何影核宝石都珍贵。”
傍晚的沙滩凉快了些,渔民们架起篝火,烤着刚打捞上来的海鱼,香气飘得老远。刘明把那块“友谊石”放在火边,石头被烤得暖暖的,纹路里的微光像跳动的星星。王大爷端着碗鱼汤过来,笑着说:“这青屿岛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商站了,影阁想在这儿设埋伏,纯属痴心妄想!”
念安把薄荷香囊分给渔民的孩子,孩子们举着香囊在沙滩上跑,笑声和海浪声混在一起。她突然指着天上的星星,说:“小精灵说,顾三就算跑了也没关系,因为两界的星星会盯着他,让他再也不敢搞破坏。”
刘明望着天边的晚霞,觉得这大暑的傍晚格外舒坦。影阁的“守株计”虽然阴险,却让他们找到了保护宝石矿的法子,也让青屿岛成了两界贸易的新起点——就像那艘沉没的“守界号”,虽然不在了,却用残骸守护了最后的真相:真正能控制人心的,从来不是影核或宝石,是藏在烟火气里的信任与牵挂。
篝火的光映在“友谊石”上,纹路里的星图仿佛活了过来,连接着长安、小镇和青屿岛,像条永远不会断裂的线。铜铃铛被挂在渔船的桅杆上,海风一吹,响得格外清亮,像在为这片重获安宁的海域,唱一首简单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