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穆白苦笑了一下，没有否认。习惯了掌控情绪、引动能量，此刻的虚弱感确实让人不安。
“但你还活着，我们还活着。”渡鸢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林雪和正在维护诺亚的机械零件，“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别忘了，我们是从更绝望的废土里爬出来的。”
她的话简单却有力。杨穆白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力量可以重新寻找，但同伴和信念不能丢。
诺亚的工作取得了突破。他利用从清算人残骸和壁垒库存中找到的零件，不仅修复了自己部分功能，还组装出了一个简陋的能量探测器。“我一直在分析壁垒地下的能量源，那个巨大的嗡鸣声。”诺亚将探测器的屏幕转向杨穆白，“读数显示，能量源的核心区域，就在我们所在区域的正下方，深度约五百米。其能量波动模式……与‘火种’和‘母体’力量都不同，更偏向于一种……原始的、未经雕琢的‘创造’之力。”
创造之力？杨穆白心中一动。这难道就是“希望壁垒”能在这片废土中存在的原因？
就在他们讨论地下能量源时，陈老再次匆匆赶来，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杨先生，我们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陈老语气急促，“负责清理东区废墟的小队，有两个人失踪了。他们最后传回的信号位置，就在东区那个最大的破口附近，也就是你最后释放……那种力量的核心区域。”
“失踪？是遇到残余的清算人了吗？”渡鸢立刻警觉起来。
“不像。”陈老摇头，“现场没有战斗痕迹，也没有检测到敌对能量信号。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搜索队在那附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像是……低语。但又不是任何已知的语言。而且，靠近声音来源的人，会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和意识模糊。”陈老的眼中带着一丝恐惧，“有人说……在那片被红色闪电洗礼过的焦土上，看到了……模糊的、不断扭曲重组的……人影。”
扭曲重组的人影？奇怪的低语？
杨穆白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了自己动用“协议”力量时，感受到的那股冰冷意志，以及被撕裂的清算人单位所化的纯粹能量。难道……那种力量并没有完全消散，而是在那片区域产生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变异或残留？
他挣扎着站起身：“带我去看看。”
“可是你的身体……”林雪担忧地拉住他。
“我必须去。”杨穆白看着陈老，眼神坚定，“那种力量因我而起，如果产生了异常，我责无旁贷。而且，这或许……也与地下的能量源有关。”
在陈老和一名护卫的带领下，杨穆白、林雪、渡鸢和诺亚来到了东区那片巨大的废墟前。这里曾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此刻满目疮痍，地面覆盖着晶化的琉璃状物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电路烧焦又带着一丝甜腥的味道。
搜索队停留在远处，不敢靠近中心区域。杨穆白凝神望去，只见在那片焦土的中心，空气中确实隐约可见一些不自然的、水波纹般的扭曲。一阵阵极其微弱、却直刺脑海的呓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那语言古老而晦涩，充满了混乱与痛苦。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些扭曲的光影中，他似乎真的看到了几个极其淡薄、如同烟雾般的人形轮廓在挣扎、聚合、又散开……它们没有面目，却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和……一丝熟悉的气息。
诺亚的探测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检测到高浓度未知灵质场！能量构成复杂……包含被强行撕裂的情感印记、秩序残留力以及……高维信息碎片！警告：该场域极不稳定，且具有……意识同化倾向！”
这片被“协议”力量撕裂过的土地，似乎孕育出了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