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的目光再次回到杨穆白身上,带着审视和好奇:“小子,你身上有‘摇篮’的味道,还有……一点别的,让‘净化者’和这座壁垒都产生反应的东西。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又瞥了一眼林雪和诺亚,“你的同伴可以一起去休息区,我们会提供基本的维护和食物。”
杨穆白让林雪和诺亚先跟守卫去休息,自己则跟着铁匠穿过嘈杂的平台,走入壁垒深处。内部结构更是错综复杂,如同迷宫,通道两侧是各种功能的舱室和作坊,人们各行其是,对杨穆白这个陌生面孔投来或好奇、或冷漠的目光。
最终,他们来到一个堆满各种工具、零件和半成品武器的宽敞房间,这里像是一个高级工坊,中央还有一个散发着高温的熔炉。铁匠示意杨穆白坐下,递给他一杯浑浊但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液体。“喝点这个,能缓解辐射和力场的影响。”
杨穆白谨慎地抿了一口,一股暖流涌入身体,确实感觉舒服了一些。他直接拿出那个金属盒和里面的地图,放在工作台上:“我们是因为这个,才找到这里的。还有一个……留言,说‘它们惧怕记忆’。”
铁匠拿起地图,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坐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哨兵’的遗物……他最终还是没能回来。”他放下地图,目光锐利地看向杨穆白,“‘惧怕记忆’?说得不错。‘母体’和它的净化者,想要抹除的不仅是生命,更是情感和记忆,因为那是‘混乱’的根源,是它们无法完全控制的变量。这座壁垒,就是由一群‘不愿遗忘’的疯子建立起来的。”
他指了指周围:“你以为这座桥是怎么来的?它不仅仅是用金属和能量造的,里面还熔铸了无数逝者的执念、反抗的意志——这些‘记忆’和‘情感’的残响,是净化者最讨厌的东西,所以它们不敢轻易触碰。”
铁匠凑近杨穆白,压低了声音:“现在,告诉我,小子。你掌心的纹路,还有你身上那股……既像‘火种’,又有点不一样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哨兵’的共鸣晶体会对你有反应?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最强的‘净化者’(目标三),它停手不仅仅是因为这座桥,更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有它‘无法定义’的东西?”
杨穆白心中巨震。铁匠知道“火种”,知道“净化者”的弱点,甚至能感知到自己身上的异常。这座“希望壁垒”远比他想象的更不简单。他犹豫着是否要透露“火种协议”的信息,这关乎到他最大的秘密和底牌。
就在他权衡之际,工坊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年轻的守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铁匠老爹!不好了!医疗区那边……那个重伤的女孩(渡鸢),她……她的生命体征突然急剧变化!维持舱的能量读数在疯狂波动,我们控制不住!”
铁匠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杨穆白更是心脏骤停,立刻冲向门口。
当他们赶到医疗区时,只见安置渡鸢的透明维持舱内,原本平稳的淡绿色生命液体此刻如同沸水般翻滚,渡鸢的身体在液中剧烈抽搐,眉心处一点微弱的金光若隐若现,与她濒死的状态形成诡异对比。更令人不安的是,维持舱连接的数条能量管线,正不受控制地将大量能量强行注入她体内,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怎么回事?!”铁匠怒吼道。
负责操作的医官满头大汗:“不清楚!她的身体好像在自动吸收能量,速度太快了!再这样下去,维持舱会爆炸,她也……”
杨穆白冲到舱前,掌心那黯淡的生命纹路再次传来灼热感,这一次,并非源于外部威胁,而是与渡鸢眉心的金光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他脑海中,那段关于“火种协议”的知识碎片再次闪烁,浮现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共生契约……生命链接……强制唤醒……”
难道渡鸢的状况,与“火种”有关?他该怎么做?强行中断能量输入,渡鸢可能立刻死亡;放任不管,结果同样是毁灭。一个新的、迫在眉睫的危机,取代了刚刚摆脱追兵的短暂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