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派出所的探监室。
易中海穿着号服,形容憔悴,眼袋深重,短短十几天仿佛老了十岁。
当他看到一大妈王翠兰在民警带领下走进来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
“翠兰!”
易中海激动的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身后的民警用眼神制止,只能双手紧紧抓住桌沿。
王翠兰一看到丈夫这副模样,鼻子一酸,眼泪立刻就滚落下来。
她几步冲到桌子对面,隔着那冰冷的木板,哽咽着喊道:
“当家的,当家的,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呜呜……你受苦了……”
她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丈夫的脸,却又不敢,只能无力地落在桌面上。
易中海看着妻子哭泣,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但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如何脱的险。
等看管的民警离开后。
他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翠兰,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快跟我说说,外面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我弄出来的?是……是老太太出手了?”
王翠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连忙点头:“是,是老太太,当家的,这回可真是多亏了老太太了。
要不是她,你这次……你这次怕是真的要栽大跟头,下半辈子恐怕就得……就得去劳改农场吃土了。”
她想起之前的担忧和后怕,眼泪又涌了上来。
易中海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微微塌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太太不会不管我的,翠兰,多谢你,肯定是你去求的老太太吧?辛苦你了。”
“当家的,你先别急着谢我,也……也别指望老太太了。”
王翠兰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你……你还不知道吧?老太太她……她出大事了!”
“什么?”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老太太出什么事了?”
王翠兰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极道:“老太太……她被革委会的人给抓走了。
就在大前天,从她屋里……搜出来好多好多金银珠宝,金镯子、金项链、玉簪子、大洋……堆了满满一桌子,亮闪闪的,晃得人眼晕。
我伺候老太太这么多年,端茶送水,擦身洗衣,比亲闺女还尽心。
可从来没见她舍得给我一件半件首饰戴戴……藏得可真深啊。”
但易中海已经完全顾不上妻子那点小心思了,整个人僵在座位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被……被抓了?搜出金银财宝?”
他喃喃自语,脑子里嗡嗡作响。
聋老太太是“老鸨子”的底细,他年轻时候就知道,他还曾是那里的回头客之一。
他震惊的不是老太太的身份暴露,而是她怎么会暴露?
她隐藏了这么多年,手段通天,关系盘根错节,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倒了?
老太太的财宝,在他易中海心里,早就视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他之所以几十年如一日地“孝敬”老太太,给她养老送终,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图她无儿无女,图她手里那些压箱底的金银细软,将来能顺理成章地留给自己吗?
现在倒好,全被革委会抄走了!
几十年的投资,几十年的心血,瞬间化为乌有,这简直像是在他心头上剜肉。
王翠兰被丈夫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当家的……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