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宋科长他们回去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在乡下像个傻子一样乱跑乱找,你安的什么心?”
面对小赵的厉声质问,小王脸上的那点假笑也收敛了。
她是什么人?
是跟着李怀德那种老狐狸混的秘书,打太极、甩锅、装糊涂的本事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小王立刻摆出一副比小赵更委屈、更讲道理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赵秘书,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就安坏心了,我怎么通知你们?啊?”
她站起身,也提高了音调,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这人生地不熟的乡下,我又不知道你们具体跑哪个山头哪个沟里去了。
我就知道你们大概是去蔡徐村方向了,可那也只是个方向,要是有条岔路呢?
万一我找过去,走错了路,没碰上你们,自己再迷路了怎么办?
这责任谁负?到时候不是更给厂里添乱吗,给你们添乱吗?”
她摊开手,显得无比有理和负责任:“李厂长在电话里说了,人已经安全回厂,任务取消。
我的第一要务就是确保自身安全,不再节外生枝。
我想着,你们在那边找不着人,最终肯定还是要回到这个公社据点来的吧?
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消息,这不是最稳妥、最保险的办法吗?
我怎么就成坏心了?
赵秘书,你不能因为自己跑了冤枉路,心里有火,就往我身上撒啊。”
这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说辞,差点没把小赵气得背过气去。
好一个“最稳妥、最保险”。
好一个“为厂里负责”。
全是放屁,去蔡徐村就一条路,哪儿来的岔路?
她明明就是故意不通知,想看自己出丑,想看自己多受罪。
小赵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着小王,想骂却又知道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说不清道理,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她算是看明白了,小王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就因为平时工作上那点龃龉。
“好!好!王秘书,你可真行。”
小赵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今天算是领教了,咱们走着瞧。”
她再也懒得跟小王多费一句口舌,猛地转身,对同样一脸疲惫和无奈的司机老张吼道:“张师傅,我们走,回厂!”
老张叹了口气,同情地看了小赵一眼,默默地去发动车子,怕是回去,小赵秘书要在杨厂长面前告状了,殊不知杨厂长自顾不暇。
小王看着小赵气得发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摔门上车的背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脸上那若隐若现的得意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她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吉普车旁,对司机说:“师傅,咱们也回吧,唉,今天真是……白跑一趟,累死人了。”
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疲惫,只有满满的舒畅。
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驶离了蔡徐公社。
前面一辆车里,小赵脸色铁青,满腹委屈和愤怒;后面一辆车里,小王心情愉悦,甚至轻轻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