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早就对于海棠靠着关系挤掉何雨水有所不满。
此刻见风头完全倒向何雨水和李副厂长,又听到何雨水这么问,立刻纷纷出声附和:
“是啊是啊!于海棠同志觉悟真高。”
“顾全大局,注重同学情谊,难得啊。”
“这才是我们新时代青年应该有的样子。”
“于同志,好样的!”
在一片“赞扬”声中,于海棠只觉得头晕目眩,手脚冰凉。
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就是何雨水和李怀德联手给她挖的一个大坑。
而她,还傻乎乎地自己跳了进去,并且亲手把土埋上了。
就在这时,宣传科的谢科长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里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看到李副厂长在场,他赶紧上前打招呼。
李怀德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强调这是尊重考试结果、顺应同志意愿、有利于科室团结的合理安排。
谢科长能在宣传科当科长,也是个人精,一看这架势,哪里还不明白?
李副厂长这是要力挺何雨水,顺便清理杨厂长的党羽啊。
他立刻表态:“李厂长英明,这样安排最合理不过了,何雨水同志本来就是凭实力考上的播音员,现在回归岗位是实至名归。
于海棠同志也展现了高风亮节,主动让贤,值得表扬,我完全支持。”
他转头对于海棠,语气不容置疑:“于海棠同志,那就辛苦你一下。
把播音员的设备和资料跟何雨水同志交接一下,以后你就还回文员岗位,好好工作。”
于海棠看着谢科长那公事公办的脸,又看看何雨水那看似感激实则带着一丝嘲弄的眼神。
以及李怀德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等着吧,等杨厂长回来,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于海棠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和满心的屈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何雨水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痛快,微笑着对于海棠说:“海棠,谢谢你。以后我们又是同事了,还请多多指教。”
然后,她便跟着谢科长,走向那个原本就属于她的播音员工作岗位。
于海棠站在原地,看着何雨水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这笔账,她记下了。
但她知道,有了李副厂长的支持,短时期内,她再也动不了何雨水分毫了。
何雨水大喊一声道:“海棠,快过来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来啦!”
于海棠不情愿的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个印着红花的搪瓷杯、半瓶雪花膏、几本卷了边的杂志。
胡乱塞进一个网兜里。
何雨水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带着一丝担忧的关切。
等于海棠拉上网兜的抽绳,准备离开这个她还没坐热乎的播音室时。
何雨水上前一步,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海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真是辛苦你了。
说真的,海棠,有你这个老同学,真是我的福气。
我还一直担心,你会生我的气,会觉得是我抢了你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