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对着手机屏幕那一串号码凝思片时,端起玻璃杯和我空了的啤酒杯碰了一下,“说那么多话让你烦了,不好意思哈,我只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头绪有点混乱。下意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反正我不讨厌你这个人。”
“那就好,”夏婧抿了一小口,上唇沾了点冰沙,她吐出舌头刮走,“很遗憾,我是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但是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我又违和的道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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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在路上,偶尔会为一些沿途的不堪入目而停留,比如歪了“头”的路牌,掉下来碎成渣子的信号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被安置在停车虚线内的马桶……
每到这个时候,我便偏执的去思考,思考时间是流体还是质量,思考一枚落叶的阴影压死了一只蚂蚁,思考地上的裂缝坑洼不知不觉吸走了美丽的年华。
思路钻进了水渠,沉入了积水,乘坐纸钱燃烧时上升的黑烟,从云缝里跌倒下来。兜兜转转,回到我自己身上。我写这些是干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有太多的思考,我想压缩成一句话,一只企鹅踩在雪地的形状,无声的呐喊。
那时我便回想起,一个姑娘在车上,车子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公路,两边的野草爬满了坡度,她问我要不要听久石让的《Merry-Go-Round》。漫不经心、随意而为的语气,好像在说,她害怕孤单。
于是我心疏离,一根香烟把有着碎石砖和野猫的视野染成灰色,细听手指间断裂的模样。
隔的太久远,就像昨天一样。猩红的灰烬里面藏的什么,我认为是一切,正因为我看不到絮白的背后,所以什么都有可能,然后假装弹烟的时候,里面掉下来鱼泡、鹅卵石、女人的指甲。
其实她不知道吧,或许她知道,我也一样孤独,孤独到走路需要踩着线,那样才不会陷落,眼镜要时常擦拭干净,方能保证污渍里不会躲着怪物。
就像她开车把我带走了,她似滚滚的雷声让我脱离世界,却没有把我带回来。
……
……
回到家,捏着钥匙推开门,屋内传来宛溪的欢迎。我站在玄关换鞋子,她兴致勃勃的小碎步跑来,手里捧着笔记本,上面红笔黑字写满了婚礼的各项安排,页脚还有注释。
称呼也改了,她不直呼我姓名,亲切的称我为“老公”。我一笑而过,自己终究是被这些身份给淹埋了。
宛溪做了宵夜,我一口不剩的吃完。洗完澡穿着短袖短裤,脚套拖鞋,去公寓过道的安全出口吸烟。
很寻常的一天又一天过去,转眼,我熬到了我被命令为主角的日子。
这一天,我的丈母娘坐着轮椅过来。我做完前面的祭祖、接亲、堵门工作,轮到给丈母娘敬茶了,我单膝下跪,形式上的将茶杯双手递交。丈母娘也算给我面子,接过去的时候还嘻嘻哈哈的。
下午临近傍晚,所有的宾客都汇聚宴席。距离仪式入场前还有一小段的空隙,我趁着这个空隙到外面抽烟。这时,
一个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