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辫解开了,长发披散,静寂和谐的贴合背部,风中轻漾。她双手拄着石砌护栏上的望柱,细腻的灯光勾勒出轻匀的手臂和侧脸的轮廓。背影愈发柔和,却透着孤寂,迟羽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向平缓的河水,居于廖空与水面模糊的交界。
我愣了很久,待呼吸稍微正常,我慢慢走过去。
保证交通安全的前提下,我小心翼翼的横穿大马路,车辆从视野穿过,她的背影短暂消失又很快回来,我怀揣复杂的情绪。
她为什么站在那里?她是想自杀吗?她可能吗?万一真是呢?
不敢丝毫懈怠,来到对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踏上突起的人行道,站位与她接近平行。我又隔着约莫一米远的距离遥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她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如此安静,简直不像她。既然这样,我也不该拿平时那种坦然无事的态度去应对,我该告诉她,让她下来。
正当我即将说出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出门的时候,我顺便把迟羽的手机揣兜里了,毕竟带个手机方便,虽然不是我的。
情急之下,我慌乱的掏出来,点击接听。
“姜言,这都过多久了,你到底来不来!”魏语在电话里愤慨的嚷道。
我心更加急骤,万万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
魏语喋喋不休:“我都退那么一大步了,你还墨迹墨迹的,是不是铁了心的想分手?得寸进尺是吧,不要以为我的宽容大度是免费的,你要是错过今晚,此后我们形同陌路!”
“不要讲了!”我对着手机破口大喊:“不要说话,我不想听!”
然后挂断电话。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有车轮划过车辙的声音彷徨。
刚才……我好像做了一件我百分之百会后悔的事……
该死,太过着急了,嘴巴比大脑快一步的结果就是行为反常。现在魏语多少把我当神经病吧,许下的承诺又没做到,应承的时间还是没能兑现,我差劲透了。
刚好迟羽这个时候回过头来,目光重叠。
很似许多个电影里,男女主角疏远后的再度相遇,又如在一个雨点拍打窗户的时期,樱桃木桌上的绿植旁缭绕咖啡的醇香,电视机突然播放曾经熟悉的文艺电影。
晚风很会的捕捉这一帧,她的发丝凌乱飞舞,贴在白皙的脸颊上。眼神里近乎深邃的悲凉,让我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