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我半信半疑。
“你看着。”
她竖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蓦然转身,把翻下来的那一侧衣襟提正,双手插进皮质外套的口袋里,闲庭信步般走向角落靠窗的最后一桌。
那个位置是一对年轻情侣占着,他们桌上的汉堡盒子、薯条盒子都空了,可乐杯瞅不到内部,估计也所剩无几,餐盘纸上松散的铺落炸脆的面包糠细碎,还有两三粒漏嘴的生菜片安静的躺在盘沿,像泡温泉似的。
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二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到一位头脑异常的不速之客正悄然闯入他们的领域。
我就在原地观望,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女的指定办不出正常行为。然后心里面提前计划好,只要她敢把客人施之以强制的形式拎出去,我撒腿就跑。钱是她付的,我没让她请客,她要丢人,我可不奉陪。
只见,她嘴里哼着我听不明白小曲,步伐颠簸,带着一种刚抽完烟般的懒散劲儿,晃到那桌旁。
距半步之遥,她身体猛的前倾,“哎呀”一声惊呼,整个人向前滑倒,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沉闷的撞击声惊得那对情侣浑身一颤,面露惊恐。周围的食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
我却没多大震惊的,因为类似的事端我见过不少,所以不咋敏感。只不过第一次从其他女人身上看到这种行为艺术的画面,不禁好奇她下一步如何收场。
眼见的,她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盘地而坐,抱着膝盖,双手紧紧捂住磕碰的部位,面部狰狞。用后来网络上的一个流行词叫痛苦面具。
“啊疼疼疼——”她一边叫惨,一边缓慢的扶着桌沿,艰苦支撑着站起来。
那对情侣看的那是一个难堪。
结果腿还没蹬直,她一个踉跄又跌下来,震得餐盘也颠了一下。
“啊!我没知觉了。”她虚弱的说,仰躺朝那对情侣伸手,似乎在求救。
其中一个男的想扶她起来的,扶之前颤颤巍巍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杏病犯了,所以突然就站不住了。”
男人猛的缩回去,小情侣二人对视一眼,如同被烫到一般,双双弹离座位。两双腿好似逃窜的蛤蟆,扑腾扑腾溜到门口,撞门而出。
我后脑勺冒汗,滑稽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叹,人间薄凉啊。
至此不用装了,她立马跟没事一样,腿脚利索的站起身,二话不说,旋身而坐,占据新空出来的座位。
现场的安静程度堪比默哀,几秒钟后又各吃各的,部分人捂起嘴窃笑。
我不合时宜的瞥向身后的服务员,服务员立刻低下头煞有介事地忙碌起来,但是指头根本没碰到屏幕。
“哎,我抢到座位了,快到碗里来。”她朝我招手。
我叹息一下,这个时候过去,别人会以为我和她一伙的,可是我已经不那么在乎这些了。
说不定我天生就对稀奇古怪的女孩子容易产生好感,她这么一招下来,我便莫名其妙对她没了抗拒。
正巧,身后出现摆盘声,前台服务员正慢条斯理的把包好的汉堡等餐品安放。
“您的餐齐了。”
我木木的看着成对整齐的汉堡与薯条盒,脑袋里一直凝重混乱的线条突然松懈了。
端着盘子走向她,然而我也不知道这转瞬之间未经过多思考,多半凭依直觉而迈出的这一步,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但是我这么做了,也无办法扭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