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说点人话,我犯得着拐你吗,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说完,她缩起脖子嗤嗤笑了笑。
耳尖突然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安全带刚扣上,我手指便摸不着方向似的,有意识无意识的顺着履带滑至胸口,指甲毫无目的的抠搓,就像她开车时不时抠一抠胸前以确保安全带如实系上。
“别拐弯抹角,”我刻意使声音低冷,清咳两下:“你别告诉我,你醒来发现我没醒来,于是一时兴起,就想看看我醒来后发现车已经跑起来,让我体验一把那种打完瞌睡发现大人已经载着自己去儿童乐园的那种‘哇~突然就不困了’的那种心情。”
“哇~”魏语鹦鹉学舌的模仿我刚才的口吻,倏地睁大眼睛,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地掀开,瞳孔里盛满浮夸的星光,“你这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平时那么笨呢。”
“我猜的……”顿了顿,我脑筋一转,“还是说,你做这件事本身就没什么目的,或者我说什么,那就是你的目的。你只要等我醒来,然后告诉我,我说的对,那就行了?”
“不错不错。”魏语肯定的点点头,直视前方道路,好巧不巧,在我们快要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黄灯就熄灭了。
车子在红灯前缓缓停下,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魏语的手指从方向盘上滑落,搭在换挡杆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皮质包裹的表面。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进来,在白皙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一群跳跃的小鱼。
“交往第二天就学会揣测女朋友的心思了?看吧,跟我在一起没有错,智商肉眼可见的上涨,好好珍惜我,你以后说不定能拿诺贝尔奖。”她笑盈盈的看向我,右眼在说到“珍惜”时轻轻一眯,像相机镜头精准对焦般倏地收缩。
“喂喂,你这是在变相夸你自己吧,我只是碰巧猜中的。有时候我做选择题,闭着眼睛写个c,结果答对了,所以我是大神吗?还有,开车窗干什么,咋不开空调?“我关上车窗,从窗缝挤进来的风被上升闭合的玻璃硬生生切断。
我说话不凶的,但是魏语立马换了种委屈巴巴、温柔的语气,方向盘下,双腿故作娇态的相互摩挲,声音莫名其妙低了下去:“这不是担心你着凉吗……你要是感冒了,我又得抱你去医院……”
我昂首,望着天上融化钢水一样倾斜的阳光,陷入沉思。
“我感动的要哭了。”我说,然后打开空调,风速调到2,出风口第一缕是热的,熏的我汗流浃背。“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魏语:“到了才知道。”
……
……
成都天府广场。
我们到的时候,是成都气温最高的时候。八月的天府广场热浪滚滚,很难想象昨夜下了一场雨,若不是早上太阳升起不太久,脚下地砖怕是烫得能煎鸡蛋。
从正北顺时针可看到四川科技馆、天府大剧院等。
脚底下一条呈正弦定理的曲线把地砖分成黑白两色,从上往下俯瞰,就是一个巨大立体化的太极。
地铁口吞吐着不息的人流。穿花裙的婆婆推着冰粉车,不锈钢桶壁凝满水珠,木勺敲击桶沿的叮当声淹没在导游的喇叭声。举小旗的队伍像条疲惫的百足虫,缓慢爬向博物馆波浪形屋檐投下的阴影。
这就是好玩的地方吗,我环顾四周。
魏语突然挽住我的手臂,我们又像情侣一样亲昵。“陪我逛商场。”
“行啊,”我随口道,忽然有些噎住。
陪女孩子逛商场这种事,对男人而言是件头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