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已经听不到雨声了。
魏语对桥洞外伸出素白小手,掌心朝上,她仰望暗色的阴空,裹挟潮湿的晚风吹拂,她就像在接住什么,手上空空如也,口袋塞的满满的。
“雨不下了,”她说,放下手,转头对我:“咱们去车上过夜吧。”
“车上过夜要把窗户开着,万一晚上又下雨呢?”
“那就等又下雨再说,”魏语满不在乎,捋了捋耳鬓之前因淋湿而缠在一起的头发,“而且这个桥洞也不像过夜的地方。”
我对着桥洞曲线的地面,心想要是躺这里一晚上会不会得脊椎病。
我们回到车上,外面果然不下雨了。突如其来的来,然后悄无声息的走。
坐在车上,魏语也有些累了,她不打算开车。“反正这也算个风水宝地,就停这吧。这里人那么少,一般也没人来打扰我们。”
我无异议。
身体上的疲倦从天而降,贯穿我整个脉络。我头脑还清醒着,精神并无任何睡意。此刻时候闭目养神一番。
椅靠后调,我宛如一个IcU的重病患者。
即使不下雨,夜空依旧蒙蒙的遮蔽任何光彩,咕咕的来自未知生物的啼叫从不可观测的隐秘,幽幽的划过全开车窗。
我缓缓闭上双眼。
估计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我正思索着该如何熬过身心极不同频的失调,倏然一袭香味袭来。随后我的唇被封住,
柔软,魏语趁我不防的贴上来了。她身体很轻,就这么从主驾突袭的扑过来,像流苏一样。
湿润的晚上,我屈服她萦绕我的脖子的臂弯。她的舌头如一块融化的薄荷冰,携来沙拉甜腻。鼻尖相触,我不能呼吸。
呜咽好一阵,她才放过我,和上午的风景出奇相似,她双手撑着我的胸膛挺直腰背,坐起。
我喘着粗气,耳膜有蜂鸣,脸颊烧的发痛:“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华丽的,从主驾驶座位到我身上,感觉只有一秒的时间,甚至不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你就悄然出现了。”
魏语稍用力摸了摸火热过后的绯恻的耳朵,“因为我一直都在,没有离开过,这不难算。”
“那也没必要……虽然挺激情的,但是吓我一跳。”我有些难为情的抠了抠屁股旁边的坐垫。
魏语露出妩媚的傻笑,像是把玩小女生的布偶娃娃,纤细的食指对准我脑门画圈,没有逻辑,说不上什么特殊含义,就是单纯的想接触,所以做出稀奇古怪、摸不着头脑的动作。“保鲜啊。”
“什么保鲜?”
“保鲜。”
“你当我是海鲜?”
“我说保鲜!”魏语气鼓鼓的,原本画圈的指甲瞬间化为干戈,使劲对我眉心一戳。好在她不是如利箭一样射过来,而是摁住再用力推,我没有任何损伤。“之前我暗示那么明显了,你都不配合,还得本姑娘亲自出马。”
我委屈:“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怎可轻薄。”
“净为自己诡辩,”她眉毛轻轻蹙起,眼神里那点猫咪发飙竖起的毛一样的苛厉,分明是责怪,却又闪烁着某种程默读不懂的光彩。“你想,又装作不想,虚伪。”
“……”我缄口不言,压制住争辩的冲动。